江烽不吭声,只是静候对方后话。
“这几日里我和兄长、谭公最后也摊了牌,告诉他们这检地之策必须要推行,若是我们自己不办,那么就有别的人来替我们办,到时候结果如何自己明白,他们有些意动。”陈蔚叹了一口气,“但我想从江大人这里得一个准信儿,若是那盛唐、霍山之地,我陈家愿意出钱出力去垦荒,但日后那旧日地主寻来,又当如何?”
“这事简单,我知道你是担心着浍州之事长安批不下来,我也就给你一个承诺,浍州若是设立不下来,检地之策就按我们当初约定的定量而出,若是浍州批下来,那么检地就当切实推行,但若是超越了我们约定的数量,那么自当在盛唐、霍山那边按照相应数量予以弥补,我会以浍州刺史府名义布文告要求原主须得在规定时限内携带原有田契到县州重新换契登记,若是不在规定时间内来换契登记的,那浍州刺史府便不会承认。”
江烽也明白陈氏一族虽然已经知道检地是大势所趋无可阻挡,但是他们却对浍州是否会设立,而浍州对盛唐、霍山两县能否实现实质性的管理抱有怀疑。
毕竟盛唐、霍山两县自古就属于寿州,现在寿州虽然被蚁贼攻掠大半,但是霍丘和寿春都还在本地士绅手中,而且寿州背后还牵扯淮北和淮南两大势力,这个新设的浍州就能把手伸到寿州地盘上去?
对这个问题江烽必须要给一个明确答复,这也是应有之意,若是连盛唐和霍山都无法纳入构想中的浍州管治,那这个浍州只管固始和殷城,又有多大意义?
见江烽回答得斩钉截铁,陈蔚也就放下心来。
这么一来他对陈家和谭家也就算是有了一个交代,通过检地这种方式交出一部分熟地,同时把更多的土地通过交换的方式换到盛唐和霍山。
实际上盛唐县内土地并不贫瘠,相反由于可以借芍陂灌溉,不少地方土地相当肥沃,比固始这边更甚。
只是越是肥沃之地越是容易被人惦记上,这蚁贼东来不也就直接冲着盛唐和安丰两县而来,就是看准了这里士绅大户存粮甚多,可供取用。
若是浍州真的能设立,而江烽也能承诺做到确保浍州之地安全,那么陈家纵然暂时性的吃一点儿亏也是值得的,起码通过检地把土地合法化,另外交好了江烽,也扩大了陈氏一族在未来浍州地盘上的影响力。
“既是如此,那我便敦请我兄长和谭公尽早与崔大人协商,尽早敲定检地之策。”陈蔚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陈大人,放心好了,等到三五年后,你们陈氏就会现现在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盛唐也好,霍山也好,这些土地丝毫不比你们交出来的土地差多少。”江烽意态闲适,“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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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是不是对我们这种身份和关系有些不太适应?”许宁一身素白襦裙,半袖用淡青色的花线绣成,目光沉静,注视着江烽。
“怎么说呢?还是有些意外吧,我一直以为参军大人会遵从我的意愿,把小静嫁给我呢。”江烽已非昔日那个懵懂青年了,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种种,加上前世带来的记忆,已经让他突飞猛进的成熟起来了。
“你很喜欢小静?但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一日在光州大狱里,我和小静来看你,你的眼光暴露出来的意愿是更喜欢我。”许宁脸色微红,但是话语里却仍然半点不掩饰。
江烽窒了一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屑于撒谎,而且他也承认许宁这个女人对自己还是有些吸引力的,但是这和喜欢或者说爱不是一回事,应该说这女人性格和**对一个野心欲*望很强的男人具有很强的吸引力,无关爱情,也许就是一种征服欲,征服之后能够获得一种满足感。
“嗯,那时候你的确很吸引我,不过后来你也知道生了很多事情,……”江烽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在许宁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自如,她愣了一愣,她好像还从未意识到这个男人居然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在自己心目中,这个家伙更多的还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