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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躺着的,是姚家“四太太”赵霞的尸体。那天,唯一留给简瑶好印象、看起来心慈目善的一个人。
刑警们进了赵霞的屋子,明晃晃的灯光下,姚远戈只穿着睡衣,面无人色的站着,身上还有些许血迹。正室明兰站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搀着他,另一只手捂住脸。而姚家其他的“姨太太们”,则都站在门边,每一个都脸色不佳。
简瑶一进门,就看到赵霞伏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背上一个血洞。一把染血的匕掉落在旁,地上一滩血。
“生了什么事?”方青测过赵霞的确无鼻息脉搏,已经死透了,沉声问道。
“童……童姐闯进来,杀了她。”姚远戈答道。
“薄靳言呢?”简瑶急忙问。
“简瑶,我在这里。”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简瑶连忙回头,看到薄靳言越过众人走过来。他额前的已经汗湿,衬衫上也染了点点血斑。但那双眼,清亮睿黑依旧。
简瑶的心陡然一松,有太多话要问。可看到他脖子上一圈吓人的淤痕,那些话通通堵在了嗓子里。他却淡定得很,将她的手一握,低声说:“薄太太,别担心,我没事。”
每次都是这么一句,可这回简瑶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犯人往山上跑了,西南方向。”薄靳言利落地对方青说道,“她对道路太熟悉,我无法追上。”
方青立刻对手下们说:“追!”一队刑警顷刻出动。只是天黑黝黝的,背后的连绵大山如同怪兽蛰伏,这一夜能否追到,却是未知数了。
现场很快忙碌成一团。
方青带着两名资深刑警,蹲在地上继续勘查尸体。鉴证人员也已赶到,开始工作。姚远戈被请到一旁,安抚情绪,准备接受询问。其他家属则被隔离在警戒线外,她们同样需要接受警察查问。
地上的赵霞,死得很干脆。一刀毙命,直中心脏。在薄靳言追过来之前的那一小段时间里,生了什么事,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薄靳言和简瑶看向姚远戈。他的脸色有些白,也有些红,倒也不是十分惊慌失措的样子,向面前的刑警点点头,目露悲哀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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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没有灯,路不熟。我追到姚家院子外时,已经被她甩开一段距离。”薄靳言喝了口热茶,说道。
方青点点头:“看清她往哪个房间跑的吗?”
“没有看清,我到时,她已经进房了。”
薄靳言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夜深人静,当他来到院墙外,树和房屋遮挡了他的视线。而童姐已不知所踪。他当机立断,紧叩屋门,一时却无人应门。门口的恶犬又朝他狂吠,那时他当真有点怀念方青的存在。待他想办法避过那狗,翻身进入院内,只见有的屋亮着灯,有的屋漆黑一片。
童姐肯定不会回自己房间,坐以待毙。薄靳言先就走向最里头的主屋——姚远戈自己的卧室,以及旁边明兰的卧室——若童姐狗急跳墙肆意报复,最大可能被害的就是两位家主。谁知刚靠近,就看到姚远戈的屋门虚掩着,里头黑漆漆一片。他心神一凛,小心翼翼靠近,缓缓推开,却现里面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女人的惨叫声从赵霞的屋中传来。薄靳言猛地回头,就见门“咚”地被人撞开,一个人跌跌撞撞从屋内跌出来,满身满脸的血,看身形正是童姐。
薄靳言拔腿就追。
追至门前时,薄靳言只往里看了一眼——赵霞便如刑警们后来所见,伏在地上,而姚远戈就站在尸体旁,脸色潮红。他看到薄靳言,一惊。薄靳言低声一摸赵霞,已没有鼻息,对姚远戈低吼道:“马上打电话,叫警察救护车!”说完便朝童姐的方向追去。
追出了姚家院子,追出蜿蜒小巷。无奈山脚黑灯瞎火,童姐的身影一闪,便入了树林,没了踪迹。等薄靳言追至树林前,却只见里面影影绰绰,许多条小路上山,杂草如人高,哪里还追得到她?
……
薄靳言抬起头,说:“我们回到了另一个原点——查清楚她的秘密,就能知道她为什么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