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虚惊一场,杨朔轻抚胸口,很快平静下来,把陆南风拽到一旁:“你怎么也来了?”
陆南风轻哼一声,手中亮出一张字条,拧着眉毛,冷肃道:“师父料到你会来扰他清梦,喏,这是他用纸鹤传给我的,不许你骚扰休息。”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师父的话了?”杨朔接过纸条看去,就见上面写着一排龙飞凤舞的大字,意思跟陆南风说的一样,让他阻拦自己。
陆南风的眉头蹙成一团,满是不耐烦:“你走不走?”杨朔刚想点头,可看到陆南风的神色,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一乐,没来由的开起玩笑来:“你总骂我是猪,其实你现在也像一种动物,你知道像什么吗?像汪汪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南风之前曾给泼皮恶霸做过打手,曾被人骂过狗腿子,这是他心里的隐痛,此时被杨朔一提,不由生怒。他几乎想也没想,一伸手就朝杨朔的衣
襟抓去。
杨朔没料到他这么敏感,好在反应够快,当下抽身一闪,退开几步,蹙眉质问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就许你说我,不许我说你啊?”
火性暴躁狂烈,最是肆意,这段日子以来陆南风一直用理智压抑着,想要借着吹笛来平复心境,降服心火煞气为已用。这种思路倒不能说错,只是这种手段本就与火性有些相冲,此时他突然怒火上涌,马上勾起了之前压制在体内的心火,二者一相合,一瞬间就让冲散了他的理智,释放出
了火的本性。
就见他一伸手,腾地在掌心燃起一团火焰,二话不说,一掌朝前击出,直逼杨朔命门。
眼见着火焰即将打中杨朔,陆南风心中倏地一紧,自己先吓了一跳,当即收住了神力,掌上火焰迅速消失,成为普通推掌而出。杨朔根本没想到他会一言不合就下狠手,再加上二人距离只有几步远,他连反应的时间都很少,当时吓得连退两步,大急之下一招手,唤来了鱼池里的水,在身前形成一
道水盾,挡住了这突出起来的一掌。
“啪!”
由于陆南风及时收住体内神力,他这普通的一掌打在了杨朔坚硬如铁的水盾上,传出一声脆响,止住了身形。
杨朔见对方手掌无火,亦收了神力,水盾迅速化开。
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怔。
“你能收住煞气了?”
“你能调遣水了?”
两人异口同声,都惊讶对方的进步。
杨朔从惊怔中回过神来,他难以相信,连忙道:“跟我过几招!我再试试!”
陆南风也有心印证,当下一点头,迅速出击,虽然掌掌留有余地,但仍带起呼呼的风声。
杨朔则再次招手,唤来鱼池中的水,在身前不时形成水盾,水球,冰块等物,将陆南风的每一次攻击都准确无误的格挡并化散。
陆南风来了兴致,出手越来越快,可杨朔只作防守,并不反击,如此一来,不免差些酣畅淋漓的痛快,也让他有种受到了轻视的感觉。
打了一阵后,陆南风渐觉胸中闷,朝杨朔喝道:“还手!”
可杨朔却是掌来盾挡,火来土淹,只一心防守,并不还击。
陆南风眼中火光一闪,不再留情,招招狠辣,杨朔马上险象环生。
但即使如此,杨朔依然不还手,就算格挡不及中了几掌,他还是不还手。
眼见如此,陆南风心里怒火愈旺盛,灼得他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可就在这时,南面突然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将二人惊醒。
“你们在别人的院子玩得倒是热火朝天,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多大的罪过吗!”李淳风披着衣服推开房门,慵懒的走出来。
他住在南屋,杨朔二人之前打斗,怕惊醒了师父,默契的避开了北屋,但不知不觉间,却离南屋越来越近。
一见李淳风,杨朔和陆南风顿时停手,规规矩矩的站着,仰头望天。李淳风睡眼朦胧,慢悠悠的走上前,在他二人中间驻足,他揉了揉眼角,打着哈欠,扭头朝陆南风说道:“师父说了,明日起,你不必对牛奏笛,你去对杨朔的那块靠山石
吹奏,看是金石为你开,还是为他开,你们俩谁先成功,谁当师兄,另一个做小师弟。”
“好!”陆南风难得如此爽快,马上应了下来。
可杨朔却对这个决定不服,自己明明已经是师兄了,还要再争?
关键是他没信心啊!
他刚一作势欲要争辩,李淳风就斜睨了他一眼,哼道:“天亮之前,这地上的水,哪儿来的还哪儿去。”
说着,不等杨朔回话,李淳风就打了个哈欠,转身几步回到了屋里。
杨朔一怔,脸马上耷拉下来了,看着满地的水迹,心里开始苦。
等李淳风的房门再度关上,陆南风看了杨朔一眼,再次恢复了那副死人脸,迈步朝外走去,也打算回去休息了。
“兄弟有难,你就这么走了?也太无情无义了吧!”杨朔上前一步,拦住了陆南风。
“难道需要我帮你把地烤干吗?”
“啊……那不用,你快走吧,快走快走。”杨朔变脸比翻书还快,立马推着陆南风催促他赶紧离开。开玩笑,让你放火烤地,万一把师父房子烧了,师父非让我再给他盖一间不可。若是不小心把院子里的梧桐树再给烧了,让我上哪儿再找一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