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回到文明社会，接触到的还都是手握实权的高层, 跟以前住老旧小区靠爷爷养活时接触到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她对物质没有什么想象力和太多的追求, 但是骤然接触到这里, 那真是活像头一回进入动物园。

虽然说柳子澈没了堂姐正伤心呢, 莫卿卿觉得自己一副看戏的样子不太厚道, 但确实很长见识开眼界呀。

大清早的, 天蒙蒙亮, 大使馆内外就忙碌开了。

身着战斗机甲骑着轻便的飞行摩托的武警队伍把把空中和地面的路都封了，大使馆外面的大街上的车队从街头排到车尾。国内外各大电视台现场直播，新闻记者个个顶着悲恸的表情用充满哀思的语气实时播报。工作人员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小白花，那神情庄严肃穆，再配上那响彻大使馆国外的哀乐, 整得那叫一个凄惨。

莫卿卿虽然怕死, 但是对生老病死挺看得开的, 即使是对自家爷爷, 爷爷生前自己好好尽到孝了, 爷爷死后自己给给操办了后事，待他入土为安, 自己也就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该干嘛该干嘛, 伤不伤心什么的, 爷爷也不会复活。身后事办得再隆重，过世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其实也就是办给活人看的。

莫卿卿非常没有代入感, 也体会不到他们的悲伤，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胸前挂着小白花，蹲角落里数车队的车辆有多少。

现今社会的车辆分成两种，一种是地上跑的，一种是水陆空三栖式的，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空中飞行的。城市地面有公路，城市的公空有高架，高架之上还有城市航线。

莫卿卿注意到能够飞行的车辆跟地面上跑的那些车子的牌照就不一样，例如津市地面的车辆车牌是“津A”打头，蓝牌，在空中飞行的车辆，挂的是“航津A”红牌车，不过大使馆外面的大部分车子都是外地来的特权车，例如林润声的车队，那挂的是银色牌照，打头就一个“南”字，或者是“南军”“南省”，例如“南001”，再配上那加长加宽宛若集房车和小型飞车于一体的超现代流线型豪华外形，莫卿卿在这车子上只看见三个字“惹不起”。

“南001”车子的前后左右，那跟着的挂着“南军XXXXX”牌照水陆空三栖装甲战车，随行的安保，全部是S级别以上的异能者，还全是隐性异能者。明面上一堆人把车子护得苍蝇上都飞不进一只，暗地里整个街区都有人盯着。这种排场的不止林润声一个，那是排堆算的，不说像林润声、沈钰这样的一个省的一把手，就连津市的一些地方高官也都是这样的排场。

莫卿卿想想风倾然当大领的时候，他们穷到她穿的衣服都得靠风倾然手工给她缝，出行全靠自己的两条腿，随行的亲卫和安保人员还得靠她们来保护，遇到危险是亲卫队们先撤，她们垫后。

莫卿卿直撇嘴，在心里感慨：没赶上好时候。

如今生活和物质条件都上来了，她们几个早沦为了老古董，自她们离开以后的社会展跟她们没有什么关系，成果嘛，也就仗着早点打下的一点底子和一些人情沾点光。

莫卿卿蹲在南方省驻津大使馆大门外的花坛上很是看了好一会儿热闹，又感慨了一回，使得她身边新上任的私人助理频频侧目，很想提醒莫卿卿，您要是没什么事，去安慰下柳院士或者是到大厅坐着也行，哪怕玩会儿游戏撸会儿手机都可以。一副闲汉模样蹲在大使馆门口，像什么事儿呀。

私人助理姓王，原本是林润声的秘书。林老大有一个秘书团队称作秘书处，里面个顶个，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秘书长和副秘书长都身居要职，自然是不能动的，受林润声的特别要求，挑一个脑子活的没那么事儿逼的跟着战神当牛作马。

王秘书在早上到莫卿卿跟前报道前，林润声还在百忙中特意见了她一面，再三强调，“战神要做什么就让她做，别拦着，她是老大，她说了算。她有什么疑问和需要都务必替她解决。千万别让人到她跟前去找不痛快，如果有人去找不痛快，你直接下令把人叉走，打死击毙都没关系，给你先斩后凑的权利。”

于是，王秘书对着蹲在大门口的战神只能在心里感慨句“约摸是个奇葩”，不敢多说什么，还得让身边的安保人员注意隔离那些意图上前找战神聊天套近乎的人。

到八点的时候，柳子浠的棺材被葬礼团队抬出大使馆，缓慢地移向灵车。

一口棺材，八个身着军装礼服的人抬着，那步子整齐划一又慢又沉重。

棺材后面跟着的是柳家的人，柳子浠那白苍苍的曾孙们捧着遗照、灵位走在棺材前面，棺材后面则是柳家的人，再后面就是南方省的公职人员和柳家的亲友。

莫卿卿看了眼，柳家人的队伍里没有柳子澈，便继续蹲着了，她等风倾然她们一起出来再离开。

等棺材装上灵车，葬礼队伍也都进入车队后，风倾然、柳子澈和吴楠才出来，后面还跟着三头青鳞兽和心机鸟。

她们刚露面，媒体的□□短炮齐齐调头，那快门按得咔嚓咔嚓响得莫卿卿都得他们担心会不会按坏了。她在这里蹲着，就刚露面的时候大家拍了一会儿，之后就不时有人拍几张，半点比不上风倾然她们现在火爆。

她起身，凑到风倾然她们身边，张嘴欲言又瞥了眼面无表情但看得出情绪很不好的柳子澈，想了想，说：“我亲爷爷死了都没死一个堂姐伤心。”

柳子澈：“……”她冷眼睨着莫卿卿，“不要跟我说话。”

莫卿卿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说：“本来就是嘛，将来我们也会有这一天的，我估计我死在哪，大家就把我埋哪，因为抬不动。”

柳子澈：“……”

吴楠：“……”

风倾然：“……”

王秘书：“……”确定是个奇葩，无疑。

莫卿卿继续劝，“你想呀，要不是我们出来寻亲，你不要说见到家人和还能给堂姐送终，你爹妈堂姐堂哥侄子侄女们要么饿死要么喂了老鼠野兽或虫子，要么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老死了。哪像现在，能柳的这一大家子聚在这一块得有一百多人了吧。六世同堂的大家族，即使你堂姐没了，那还有你，也是六世同堂呢。”她送柳子澈两个字：“矫情”。

柳子澈想把莫卿卿毒成哑巴。她说：“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