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问:“向阳跪地投降,你们看了吗?”她说这话时,看向风倾然。
风倾然摇头。
柳子澈取出手机,稍微一搜,便找到了向阳的言。
向阳投降的新闻下来是一片哗然,大部分在指责他竟然不战而降,骂他无视近百万人的惨死,骂他是四巨害的走狗,又骂他比起林倩云副总司令差远了。
柳子澈搜了下,便见到林倩云的言,公开指责心机鸟的暴行,还说她们有什么冤屈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私人报复,甚至报复社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是反社会,反人类的罪行。她姐姐为保护人民,打异兽战死,她林倩云作为军人,为保护人民愿马革裹尸还,与她们斗争到底。她又把风家和柳家的几个后人请出来,让他们言,纷纷指责她们几个仗着实力强大无视法纪,草菅人命,宣称南方省绝对不愿承认背负近百万南方省人命血债的人当总司令。
莫卿卿不屑地轻味一声,说:“她比起林润声差远了。如果向阳说的是真的,林润声应该还活着。”
风倾然、柳子澈和吴楠都诧异地看着莫卿卿。
莫卿卿说:“记得林润声的特殊异能吗,她对植物有很大的亲和力,灾难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可以踩在草尖行走,也能够收放自如地隐藏在草丛和异植丛中。”
柳子澈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莫卿卿指向死寂的风城,说:“林润声的亲卫说她是去杀异蛇王,向阳也说林润声是去猎杀异蛇王,还说这些花是异蛇王弄出来的,可我看到的是一株跟我一样的异植王,一株可以将藤蔓长得遍地都是,可以随意地收回异能将藤蔓化为灰烬换地方的异植王。风倾然在这里释放黑雾异能,惊走了那异植王,异蛇王也走了。异植王和异蛇王同住一片地方又一起离开,这说明它们是共生或者相互依存的关系。林润声或许打不过异蛇王,但她的亲和力让她有很大的可能借助异植王活下来。她在异植的眼里就如同我在石衣异植的眼中,压根儿不算是个人类,而是同类。”她顿了下,又说:“异兽逐食物而行,往前是有着大量人类的也就是有着大量食物的武阳市,往后是黑雾系异兽王,想也知道它们会往哪里去,很快,武阳市就会变成第二座风城。”
柳子澈皱眉,“这么大规模地进食……”她想起之前觉察到的异能波,并不怀疑莫卿卿的判断有误,她说:“风倾然释放黑雾异能惊走这里的异植异兽时,我觉察到了它们的异能波,我认为应该是蚺群。蛇是卵生,蚺是卵胎生,这是产卵的季节,我并没有现有蛇卵。赤月和地球都生这么大的变化,很可能是因为环境的危机刺激它们再次进化,再有就是充足的食物……两个星球的融合,绝对会再暴一次猛烈的物种生存竞争。”她说到这里,和莫卿卿互视一眼,两人目光相接,一起冷笑。
四人朝夕相处,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眼前就有过不去的生死难关,根本不需要她们动手。
风倾然没说话。青鳞兽惨死在眼前和民众的态度,让她感到悲凉。
她说过要当南方省的总司令么?就因为南方省需要她来收拾这烂摊子,于是请她回来,又不想她掌权,于是谋杀她们。既要她来救人,又要杀她们!心机鸟遭到追杀,有战斗机出来拦截阻止么?它不想死,不想坐以待毙,挣扎反抗,有错吗?人命是命,其它生灵的命就不是命了么?既然忌惮她们的强大,又何必要她们的强大来保护他们?
风倾然轻轻地说了句:“让他们自己去对付那些异植和异兽吧。”她说完,便去兽皮艇上找兽皮,用来收敛青鳞兽综们的尸骨。她做不到杀平民,但她也做不到去救那些害过她们的人,更做不到就让青鳞兽它们这样白白死去。雪兽袭击伤亡惨重,是青鳞兽一家三口放哨示警,帮助大家狩猎雪兽渡过了危机。她让青婶帮着它们打雪兽,青婶以为是要它送死,托孤给她,然后,跟着她们去了。它们与风部的人一起杀异兽挖异植,为大家放哨示警搬运物资,最后,它们却是这样死去,没死在异兽的爪牙下,没死在异植的攻击下,死在了南方省的子弹下。
她收敛了它们的尸骨,把它们埋在了大雪山上。巍峨的雪山,能够望见风城,能够遥遥地望见武阳城。
风倾然把它们埋好,然后问莫卿卿:“接下来去哪?”
莫卿卿站在青鳞兽的坟前,回想起曾经,想起它们在风部的日子,想起那些喊她战神的人。他们连同曾经的森林都消失在了城市中。那时候她嫌弃他们是拖油瓶,成天埋汰和嫌弃他们,他们也没有为此生气对她恶言相向,而是佩服她的强大,愿意跟着她变强。她帮他们,他们心怀感激,打心底认为跟着她们能过好日子。
这不是她们的时代,不是她们熟悉的世界,也没有那些肝胆相照的人。
她想过走了以后再回去,很可能许多东西都会变,却没想到会走那么久,会变得这么彻底。
向阳都老了,都跪下了,为了那些骂他,骂她们的人。
柳子澈对埋在坟堆里的一家三口说:“他们打落了兽皮艇,实验室里的东西都摔坏了,包括装虫卵的盒子。”
吴楠打个激灵,问:“哪些虫卵盒子?”
柳子澈说:“全部。”她顿了下,又说:“黑雾异能资源最丰富的是在震泽省,那边有黑雾异能系的异植,还有陈迎曦和黑雾异能研究,风倾然之前中的那剑有毒,跟震泽省脱不了关系。”她看向莫卿卿,说:“你想去看热闹,很可能会遇到黑雾异能武器的阻击。他们敢这么干,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我们几个的特长,我们几个的弱点,他们都清楚。”她说完,起身,拍拍身上沾的土,准备走人,现心机鸟坐在坟包前低着头不愿动,显得格外悲伤。
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它们总是让着心机鸟,给它当坐骑,心机鸟缩在它们背上的帐篷里,遮风蔽雨,还因为不飞不走缺少运动长成了大胖鸟。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心机鸟节哀,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报仇。
她们杀不杀谁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潘多拉的魔盒,是他们自己打下来摔开的。她听说南方省的情况危急,把保命的家底都带上了,就想着如果情况太棘手便下重料,却没想到竟然走到这一步。
那些异虫王卵和异植王种子,它们的毒能够在深海中毒死石衣异植王。
那不是一颗两颗,而是几盒,近百种变异品种。
那些都是活卵,那些虫子已经破壳逃了。那些种子,也不知去向。
她不愿支使莫卿卿花那力气去找回来。命都丢了,少些虫卵和异植种子,算什么!南方省有本事打掉兽皮艇,有本事把兽皮艇上跑出去的东西抓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