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乡勇编练的最早,并且大多人正月里跟韩秀峰查缉过私盐,跟私枭们真刀真枪干过。本就是抱着财的心思来的,所以守墙时不是特别害怕,只是有些紧张。
姜堰和角斜两团是前些天才编练的,虽然没上过阵杀过人,但早上也不是很害怕,毕竟有这么多人在,又有结实是营寨可守。贼匪刚开始攻营时也不是很害怕,营里的抬枪鸟枪比贼匪多,刚开始是压着贼匪打。当贼匪顺着梯子冲上墙头时,他们根本顾不上害怕,你死我活,只晓得拼命厮杀。
现在贼匪退回去了,正忙着收集木料打造云梯等攻城器械,等一切准备妥当又会来攻。他们守在墙头看看远处忙碌的贼匪,再回头看看停在营里的那几十具尸体,听着受伤的兄弟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突然怕的要死。
他们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韩秀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士气泄了想再鼓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再回头看看营外的那些贼匪,深吸口气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快步走到梁六梁九前面问:“中午没守墙的弟兄们歇的咋样?”
梁六中午上墙了,但守的不是南墙,没机会跟贼匪拼杀。
梁九中午没上墙,一提到这个就急切地说:“韩老爷,您亲自守墙,却让我们在下面,您说我们哪有心思歇啊,等会儿您把储班头他们换下来,让我们去守南墙吧!”
韩秀峰拍拍他肩膀,紧盯着他道:“中午没让你们上,是因为不能把人全压上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马上就要用你们了,不过这差事凶险的狠!”
“什么差事?”梁九下意识问。
“我在箭楼上用‘千里眼’盯了贼匪近一个时辰,现贼匪不光在打造云梯,还拆了好几条船,像是在打造攻城楼。就是跟我们的墙差不多高的架子,人站在上头,等再攻时把架子推到我们跟前,他们的人就能从架子上上墙。”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我们想守住大营,就得把他们打造的攻城器械毁掉。”
“韩老爷,我这就带弟兄们出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把他们打造的那些东西毁掉!”
“你们只有两百多号人,贼匪有两千多。”
“不怕,韩老爷,我们不怕!”
“韩老爷,算我一个,我跟老九一道去!”梁六急切地说。
关键时刻还是他们靠谱,韩秀峰拍拍二人胳膊,随即转身道:“你们先做准备,全戴上铁盔,有多少棉甲换多少棉甲。火油等引火之物我让李老爷帮你们准备,等贼匪快攻到壕沟前时你们再杀出营。”
“遵命!”
“等我说完。”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你们出营之后尽可能沿着壕沟冲杀,不要离壕沟太远,到时候我会让抬枪队、快枪队和鸟枪队掩护你们,离壕沟太远容易被误伤。”
“晓得,谢韩老爷体恤。”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又说道:“再就是你们一出营我就会让守东墙的弟兄收起吊桥,你们沿着壕沟杀到南墙,再从南墙冲杀到西墙。西墙根儿窄,你们跑到西墙根儿之后只要留几个人殿后就行。要是太挤,贼匪追杀的太急,你们就往河里跳,总之,只要把贼匪的攻城器械毁掉就行,不要恋战。”
“行,我们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