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我现而今只是文官,不再兼任营官,你要是不回去,就这么跟我,也就做不上官了。”韩秀峰接过名册提醒道。
梁六已经犯过一次傻,不会再犯第二次,来的这一路上就不断提醒自己,只要死心塌地跟着韩老爷,韩老爷一定不会亏待他。何况这年头做武官太凶险,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派去跟贼匪拼命。
他回头看了吉家兄弟一眼,拱手道:“四爷,只要能在您这儿效力,做不做官我不在乎!”
“吉大,吉二,你们呢?”
“四爷,我们连四川都愿意跟您去,您说我们还会在乎能不能做官?”
“这不是一件事,你们得想好了!”
“我们不用想,您是我家的大恩人,要不是您荀六那个杀千刀的还逍遥法外呢,要不是您我妹的仇恐怕这辈子也报不了。”
想到吉大吉二跟梁六不一样,他们兄弟当时就是为报恩才去衙门做弓兵的,韩秀峰微微点点头,一边翻看着名册一边又问道:“其他兄弟呢?”
不等吉大吉二开口,梁六就笑道:“四爷,您别问了,我们全是您的人,要不是您就没我们的今天,只要跟您干,干什么都行。”
“可我身边用不着这么多人。”韩秀峰放下名册,抬头看着他们道:“我本以为大军到了就会攻城,结果许大人他们现上海城高墙厚,打算先做准备,最快也要等到下个月才会开打。他们做准备,城里的乱党一样会做准备,我估摸着这城没那么容易攻。”
“四爷,您是担心许大人会让我们上?”
“现在倒不会,但要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就难说了,所以把你们全留在身边反而不是件好事。”
“那怎么办,我们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回去!”
“四爷,来前我们跟郭大人过誓,您去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绝不能再让您孤身犯险!”
“着什么急,听我说完。”想到周兴远刚才说的事,韩秀峰不禁笑道:“你们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周老爷现而今不但署理上海县丞,还奉江南大营总粮台彭大人命筹设丝茶局,开办丝茶两项厘捐。没人自然没法儿设卡抽厘,所以你们大可先在周老爷手下听用。”
想到设卡抽厘跟收税一样是肥差,梁六不禁笑道:“四爷,我们一切听您吩咐。”
“好,吉大,你挑二十个人留下,先做几天江海关的税差,说是税差其没税可征,哪儿都不用去,跟大头一样就在我身边听用。老六,你跟吉二带剩下的人随周老爷去开办厘捐。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周老爷给多少工食银你们就拿多少,不该拿的一文也不能拿,更不能敲诈勒索,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四爷放心,我们是您的人,打死也不能败坏您的名声,给您在外面添乱。”
“晓得就好,不过周老爷是爽快人,他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