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柔和得，都有点不像原本的那个他了！

——

难得戚晚一觉醒来，还能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温度和呼吸。

她的眼睛忍不住难受，不过，很快想起那根本就是哭过太多的后果，戚晚又忍不住汗颜。

从来不在别的人面前哭泣的她，究竟是了什么疯？居然会在冷厉晟面前哭成那样子？

看见刚才几近崩溃的那个她，冷厉晟，会不会是一脸嫌弃？

戚晚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能够想象出冷厉晟满脸嫌弃的样子，带着微微的鄙夷，再让人熟悉不过！

“醒了？”

戚晚纤细的身子一动不动，无神的大眼睛张开的刹那，冷厉晟已经注意到了。

他的半边身子都已经麻了，戚晚只微微动了动，他却倒抽了口凉气，冷毅的眉心紧蹙在了一起。

一句话根本听不出冷厉晟是什么情绪，戚晚轻轻点点头，没有出声。

冷厉晟咬着牙，勉强推开戚晚，站起身，甩动了手臂，让血液微微循环了几秒，尔后道：“我让医生来看看！”

每一次戚晚醒过来，都有例行的检查，戚晚的身份虽然低微，但是因为有守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就算在这样的高等的私立医院，也没有人敢稍稍忽略她一点点！

只不过，从怀疑当中惊醒过来的戚晚，听到女医生的脚步声后，虽然也很配合医生的检查，但是自始至终，她却显得十分沉默，蜷缩身体坐在病**上，好像一个精致的布娃娃。

“试着转动一下眼睛吗？”带着白色手套的女医生埋下脑袋，整个检查的过程，细心得不能再细心了。

戚晚乖乖照做，漆黑的大眼睛跟着转动了两下。

女医生点头：“行，就这样，先不要动……”

检查的过程细致而漫长，冷厉晟就守在**边，静待结果。

许久之后，女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意味深长的看了冷厉晟一眼，无声询问要不要出去说。

有时候，有些病情不能当着病人的面直接说出来的，医生一般建议不要这么急着告诉病人。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显是他们最需要尊重的，针对于戚晚的病，女医生自然要先询问一下。

“很，严重吗？”戚晚似乎是感觉到了病房内诡异而沉默的气氛，她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而艰难，害怕医生要偷偷告诉冷厉晟，或者直接隐瞒她，连忙又补充道：“医生，你直接告诉我吧，我的眼睛还能不能看见？”

她不需要隐瞒，一点点也不要！

就算医生会直接了当的告诉她，以后她都不能看见了，也许，相对于欺骗得来的暂时的欢愉，戚晚还是更加喜欢直接一些。

没有希望，虽然会暂时很痛苦，但至少也不会有失望！

失望的感觉，她这辈子，也不想再品尝一次了！

虽然冷厉晟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戚晚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得到，她被那些人带去，也许，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以冷厉晟这样冷厉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在正常的绑架面前，而对她做到从来不提及，也从来不会说漏嘴什么的呢？

闻言，女医生稍稍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快速的看了冷厉晟一眼，却听戚晚又道，“我想听实话。”

冷厉晟眼底一抹复杂闪过，他很清楚戚晚的性子，默了默，对女医生轻轻颔。

让她就在这里说，但是该怎么说，她该知道分寸。

女医生眨眨眼，瞬间明白过来冷厉晟的意思，也跟着点点头，这才慢慢开口。

“戚小姐，你一直都有间歇性失明症，这是因为你大概受过什么严重刺激的原因，这种病也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只要人在极端紧张恐惧的情况下就会病，你不用担心，只要好好调整心情，你的眼睛很快就能看见的。”女医生的声音十分清晰，温柔又不失专业，听着就让人心安。

戚晚却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此时**边的冷厉晟有没有瞪着女医生，做着抹脖子的警告。

“好了，你先出去吧。”冷厉晟深知说多错多，就让女医生出去了。

女医生如临大赦，点点头，临走时，又笑着对戚晚道：“戚小姐，你一定不能太激动，好好休养，我明天再来看你。”

戚晚讷讷的点点头，心里却很难受。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但是她担心自己如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永远看不见了？

冷厉晟送走了女医生，他将门轻轻关上了，回到**边，看见戚晚明显呆怔的模样，眉心轻蹙，语气清然，“我让人煮了粥，你要不要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