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等你跟夫人一样成了亲,你也会这样的。”
“成亲?遇不见老爷这样的人,我才不成亲呢!”
“好呀好,小浪蹄子,你这就想着男人了,我要去说给冬梅听。咯咯咯。”
……
作为这个分堂主母的她端着食案,听到这些打趣的话语也是微微摇头,笑了笑,说起来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可能真的就是成了亲之后,在这之前,她也喜欢跳动打闹,只是现在,她的注意力很大程度上放在大厅里的那个男子身上,还有就是刚才睡下的小女儿身上,至于刚才那两个小丫鬟不动尊卑拿她开玩笑的话语,一笑置之,心平气和。
端着食案进了屋,瞧见自家男人愁眉紧锁的样子,也是心疼,两人年岁虽然不大,但的确是经历过不少坎坷,情投意合是情投意合,只是他那会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当初陪着一个上门提亲的朋友上门,任谁没想到的就是这个任家的大小姐,没瞧上那个提亲的,反倒看上了旁边那个为了调和气氛而显得风趣的寒酸布衣。
他也有意,在花园外见到她的第一眼,失神了半晌。
只是这门亲事,她爹喜欢,门当户对,她冰雪聪明,知道迂回,不去死磕,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提亲的公子也不着急,心想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而他更是打着替公子出谋划策的幌子,到最后反倒出谋划策到了自己身上,最后事情被个奴才看破,这事就翻了天,任老爷子火冒三丈要找他算账,原本上门提亲的公子也是冷眼旁观,不过让人没想到的就是,他知道事情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早在暗地不声不响的投靠了韩家。
任老爷子见状也是忍气吞声,韩家再怎么比不上卫家,也是庞然大物的存在,只是对于二人的亲事一直没松口。他也没让她等多久,没有说仗势欺人借机求亲,反而在韩家干了一两年,似乎做了点什么大事,出了头,当了这秣马的堂主之后,拎着好几箱的聘礼上了门,任老爷子见他这一两年除了之前的荒唐举动,倒没有其他过分的行为,小年轻为情所动做的事倒有些情有可原,这才闭眼颔答应了这门亲事,除了最早之前上门的公子,皆大欢喜。
她步履轻盈走上前,将食案放在桌子上,把煲了好久的燕窝姜汤捧出,用白瓷勺子搅匀之后,小心舀出,也正是白勺碰壁叮当响,他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将悬在空中许久的茶杯放下,笑着问道:“盈儿睡下了?”
她白了他一眼,埋怨说道:“亏你还是个当爹的,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就算了,还这样不顾身子。给你熬了点羹汤,等凉一点就喝了吧。”
他乐呵一笑,贪恋的闻了闻,双手交叠,一副急不可耐的猴急模样,正想着捧着碗牛饮牡丹一般,她一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他手背上,嗔怒说道:“说了等会。”
他悻悻收回手,调笑说道:“怕等凉了就喝不到了。”
她娇怒说道:“瞎说什么呢,这几天怎么神神叨叨的。”不过说完之后立马又是想到了二人初见的时候做的欺瞒事,想起后来提亲的周公子一脸后悔神色的时候,她自然也是知道周公子秉持着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所谓良策就是他捣鼓出来的,脸上一红。
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眉眼有一抹很浅淡的忧虑,不过很快又转眼不见,抓住她的柔荑,轻轻一扯,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坐下,她却像第一次一般,有些惊慌的看着门口,现进来之时已经掩好,这才放心下来,微微挣扎想要起身。
他双手加了点力道,轻笑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再者说,这会也没有人会进来。”
她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却是顺势环住了他脖子,轻言问道:“最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愁眉苦脸的。”
他眼珠子偏了偏,想找个借口。
她轻哼一声说道:“别想着欺瞒我,又想找借口了,你啊,每次都找借口的时候眼睛都会偏向别处,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不想听那些虚话。”
他将原本放在她腿上的手往上提了提,怀住柳腰,轻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听说周公子最近又娶了个小妾。”
任大小姐柳眉一竖,虽然柔声,却是杀气腾腾反问道:“你也想?”
他假装惶恐,“小生哪里敢。”说完之后,还是下了决定,假装自然的说道:“对了,老爷子前几天喊人过来,说是想盈儿了,不过我这边脱不开身,开始想事情也忘了这事,要不明日我差遣点人,夫人就带着盈儿回去看看,别到时候让老爷子望眼欲穿了。”
她微微一笑,本来也有好一会没有回去看看了,如此一说,倒也是动了点心思,便没有拒绝,转眼看到放了一会的羹汤,热气快消散了,便从他身上站了起来,用手碰了碰,感觉不烫之后,端起碗,朝着他一笑说道:“好了,温度刚好,赶紧喝了吧,我呆会就去收拾东西,明天再置办点刘老那里买点茶叶,给我爹带回去。”
他点点头,正要尝尝手艺的时候,哐的一声,一位下人将大厅的门撞倒,浑身血迹,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吐词不清的喃喃两句有人闯堂,便再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