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心里骇然,却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人死还能复生?”
宁西居叹了口气出来说道:“照理来说,是有机会的,只不过,天下间没人做到过,今后不知道,至少古往是没人。”宁西居侧过头,看了眼徐江南后,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小九九,“怎么,你想学?”
徐江南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肉死人活白骨的秘法谁不稀罕?”
宁西居轻轻一笑,“可惜了,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学不来。”或许是怕徐江南误会让自己多费唇舌,宁西居添了一句上来:“你看不见阴魂鬼魄。”
徐江南愣了一下,转而看向宁西居的眼眸,紧接着用手在他眸子前晃了晃,后者并没有什么制止动作,徐江南这才了然。
宁西居笑着说道:“我想看见的自然能瞧见,不想看见的自然也就瞧不见。”
徐江南讪讪一笑。
宁西居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怎么样?答应不答应?”
徐江南闻言苦笑说道:“你就那么有信心我能帮你杀上阴阳教?就算真有这能耐,一教之力,就凭我这样的花拳绣腿?得练到何年何月?本来在你这里只是跑跑腿的活,在我这里,那可是要命的东西。”
宁西居摇了摇头说道:“我找到你,自然有我的考究,至于你想从我这里学到什么,还是那句话,我教的,你只能看,百害无一利。至于阴阳教,若你能入知命,过去则无忧,若没入知命,就当你我没有这个约定,如何?”
徐江南想了想之后,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在过了很多年之后,徐江南每次想起,都觉得奇怪,奇怪自己这会为什么会点头,一个没有丝毫好处的约定,甚至说百害无一利的交易,却让他这个无利不起早的世故人给接了下来。
宁西居轻轻说了句谢谢,紧接着又是说道:“我唯一能用来交易的就是关于你爹的事,你还要听吗?”
徐江南用手倒撑地面,呼了口气说道:“当然。”
宁西居点头说道:“你听说过命格一说吗?”
徐江南哑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宁西居会提到此事,就像之前吕清莫名其妙在这上面长篇大论一般,只是此事,他实诚的嗯了一声失笑说道:“就在数日之前听吕道长说过。不过浅尝辄止,并不详尽。”
宁西居默念了一句吕道长,徐江南小声提醒,“就是那日阻你的道长。”
宁西居嗯了一声,像是知晓后的回应,然后一副嘲笑般的神色说道:“其实君……他也知道实情,但是他没有说,可是不说他又觉得对不住自己,说了呢,又对不住自己的师父,只能如此。”
徐江南越听越糊涂。
宁西居瞧着徐江南的表情,便知道他的想法,这会对于这个年轻人好感不少,或者说隐隐还有些感激之情,他本就不是个弑杀之人,几千年在江湖行走,从未树敌便是印证,若不是此事涉及到那位女子,可能接下来的几千年来,他还是南阳那个弹琴的瞎眼琴师,雨中白衣撑伞而行,温柔之极。
而徐江南除却带话之功,还有这会点头之诺,说到底他此来也没有万全把握,就像他此前说的,他唯一能搬上台面的东西,就是二十年前关于徐暄的点滴,若是被拒绝,他也没办法,走投无路,将人杀了也无济于事,这个仇,他想报,只不过他有自己的为难之处,江城一事,已然天怒,这些时日下来,他愈加感觉到他的劫难濒至,可能就像之前的缄语一般,天下再无大秦之人,万般无奈之下过来,却柳暗花明的得到面前年轻人的应诺,所以这回他也不想卖关子,而是说道:“你爹命格天相,是个福禄相,即便官场无路,有着紫微星的遮掩,生死无虞,可在那会,有个人改了你爹的命格,以至于天相庙门紧闭,这才是逆天改命,夺人命数的无赖勾当。”
徐江南收敛笑容,声音有股寒冬里过滤数次出来的彻骨感觉,“谁?!”
宁西居并不觉得对不住邱老头,也不觉得是自己是有仇报仇,他只知道自己在称述一个简单的事实,“青城山掌教,邱玄笙。”
徐江南应声一掌落下,地面沙土一个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