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可理喻!
楚随转身就往内室走,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万姝追来的脚步声,楚随也气不过他与卫氏被万姝如此诬陷,猛地停住,转身,最后一次对万姝解释道:“我喜欢小孩子,所以我对阿桃好,你少捕风捉影!”
万姝肯定派人跟踪他了,知道他请名医替阿桃治病,但楚随问心无愧,就算当时万姝亲自去别院阻拦,他也会帮阿桃。
“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为了收留卫氏娘俩,好端端的,你为何要送润哥儿出府?当时你说润哥儿做错事惹父亲不高兴了,那你说清楚,润哥儿到底犯了什么错!”
楚随与卫氏的私.情,都过去两三年了,万姝查不到确切证据,只有楚随送润哥儿出府,现在怎么想怎么蹊跷。
润哥儿犯了什么错?
想到儿子被人利用害得祖母寿数大减,而整件事的起因也是他年少糊涂才致使淮南王盯上自家,那被他刻意封在心底的愧疚自责再度涌了上来。楚随愧对祖母,愧对兄长,但此时此刻,他对万姝问心无愧。
他娶万姝娶得不够真心,可他努力当个好丈夫,是万姝刁蛮跋扈,难以相处。在润哥儿的事上,他确实让万姝受了委屈,但他事先并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个儿子,过后他也尽量弥补万姝,是万姝非要与陆明玉对着干,先是怂恿他替万皇后周旋,又谋害陆明玉腹中的孩子。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休了万姝,还想再给她一次机会。结果呢,万姝居然又怀疑他曾经与嫁为人妇的卫氏暗中厮.混?他楚随在万姝眼里,就是那等品行?
润哥儿出府牵扯的太多,楚随不可能告诉万姝。万姝是润哥儿的嫡母,将来一旦万姝想对付润哥儿,只要说出润哥儿下.毒迫害生父与曾祖母,京城便再无润哥儿立足之地。
“万姝,我最后说一次,我没碰过卫氏一丝一毫,也不曾想过纳她为妾。你信了就信了,你若不信,整天为些没影的事与我哭闹,那我马上写纸和离书给你,免得你在这里受委屈。”
楚随语气平静地看着万姝道,眸如死水。
他累了,没闲情一遍又一遍地向万姝自证清白。
万姝的眼泪忽地断了,怔怔地望着楚随。
楚随盯着她:“你选吧,要么信我,要么和离。信了,以后就别再闹了,如果和离,我也不会说你半句坏话,咱们从此各过各的,再无瓜葛。”
万姝还是望着他,却再次泪如雨下。
她多可悲啊,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是舍不得他。
楚随从她的眼泪里得到了答案,他叹口气,一边转身一边道:“早点睡。”
说完就进去了。
万姝失魂落魄地盯着门帘,呆呆站了很久,她才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挑起帘子,冷风迎面吹来,吹得她脸上疼,全身的血好像都结了冰。
万姝仰头,一眼望到漫天寒星,黑漆漆的夜空,不见烟花。
她也想楚随陪她看烟花,想被楚随温柔地抱着,想与楚随生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想楚随从此一心跟她过,再也不去别院。可楚随的心被卫氏勾走了,被卫氏的女儿勾走了,那个卫氏肯定特别温柔,卫氏将楚随心拴在她那边,楚随又怎会看到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万姝边走边无声地哭,恨楚随,更恨卫氏。
行到走廊拐角,一阵风毫无预兆地卷了过来,吹得前面知夏手里的灯笼剧烈摇晃。万姝目光被花灯吸引,透过红色灯纸,看到里面乱晃的烛火。花灯,烛火……
万姝眼里重新亮起了光彩。
十五上元节,家家户户都会挂上灯笼,灯笼多了,便容易走水,好像每年都会听说一两起走水的事故。那么,如果上元节城西别院也起了一把火,是不是很正常?就算卫氏母女没能逃出来,也只会让人唏嘘一把,只要让那把火起的自然些,楚随找不到证据,也无法深究。
一开始只是个令人兴奋的念头,但当万姝重新回到烧着地龙的温暖内室时,那念头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周全的计划。
“二奶奶?”
女人坐在床上出神,明明刚与丈夫吵过,这会儿嘴角居然带笑,品秋端着洗脚水进来,对上主子脸上诡异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寒颤。
万姝回神,看看她,神色登时又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