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她从容起身,坐到王氏下面的第一个位置上。
她知道,来日方长,她不能太过焦急。
不管怎么说,她手里有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王氏只有一个女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大丫、大郎和二郎都围到她身边坐着。
盛七爷看了看盛思颜的坐姿,又看了看大丫的坐姿,知道大丫的规矩是非学不可了,不然以后怎么找婆家?难道还要嫁到乡下那些小地主家里?
“大丫,以后你要跟你大姊一起学规矩。每日要去听先生的课,回来我要查你们的功课。”盛七爷捻须说道,“还有,你们几个大了,也该有大名了。这样吧,你们取宁字辈,大丫名宁芳,大郎名宁松,二郎名宁柏,记住了吗?”
三个孩子一起应了,笑嘻嘻地互相瞧了瞧。他们终于有大名了,都觉得很新奇。
涂氏眨了眨眼,问道:“为啥取宁字辈?思颜不是思字辈的?不如他们也跟着叫‘思’字辈吧。”
盛七爷淡淡地道:“我们盛家千年来的老规矩。嫡出和庶出都用不同的排辈。”
涂氏没话说了,低下头又盘算开来。
盛七爷又对大郎和二郎道:“你们等下就收拾东西,搬到外院。跟着那里的先生、师父进学。除了每天晨昏定省和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们不能进内院。”
涂氏一听又觉得不对劲,忙抬头道:“七爷,他们还小,还要我照顾,就跟我住吧。我会督促他们好好学功课的,也会好好跟您学医术。”
盛七爷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行。他们是男孩子。宁松八岁,宁柏五岁,都不能继续住在内院了。”
涂氏大急。这样把儿子从她身边调走了,她还有什么筹码跟王氏斗?立即反对道:“不行。他们一定要跟我住。”
厅里的丫鬟婆子都不再低眉顺目,而是不约而同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涂氏,暗道这个妾室姨娘好生厉害,连国公爷的话都敢驳回……
盛七爷也恼了,拍着桌子道:“你敢驳我的话?我说他们住外院,就要住外院!”
涂氏脸色紫涨,嘴唇翕合着站起来,对盛七爷哀求道:“七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说。可是他们是我的亲骨肉,我一日不见都想得慌。您把他们带到外院,是要剜我的心,割我的肉啊!——七爷,您从来不是这样狠心的人。这种恶毒没良心的主意,一定不是您出的。您告诉我,是谁出的?我要跟他们说说这个理儿!”
“就是我出的!”盛七爷霍地一下站起来,对涂氏很是不耐烦了,“世家大族,哪有把儿子养在内院的?你去别地儿打听打听?!”
“别人家我不知道,我们乡下……”涂氏还想争辩。
盛思颜咳嗽一声,“二姨娘,爹说了,您不能再说乡下怎样了。”
涂氏一听见盛思颜的声音,就清醒几分。她惶惶然地闭了嘴,眼睁睁看着宁松(大郎)和宁柏(二郎)被盛七爷指派给两个婆子带着,还有好几个丫鬟,都涌过来给大郎、二郎行礼,叫他们:“大公子!二公子!”
大郎、二郎被这股阵势吓着了,乖乖地跟他们出去了,竟是连看她都不看她一眼。
破天荒头一次,涂氏现自己不能再掌控这几个孩子了,她心里升起一阵无名的恐慌。
盛思颜这边也在对大丫说话:“宁芳,以后咱们都有自己的院子。等下你要不要去挑一挑住哪个院子?”
大丫本来还想帮涂氏说话,将两个弟弟叫回来,可是一听等下要去挑自己住的院子,心思一下子就飞远了,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大姊等下陪我去啊?”
“没问题。”盛思颜抿嘴笑了笑,看向王氏。
王氏满意地点点头,对盛七爷道:“昨儿您出去了,我就让他们在飞瀑亭那边的院子里住了一晚上,您看,二姨娘住哪里合适呢?”
盛七爷摆摆手,漫不经心地道:“你随便安排吧。这里院子这么多,不拘住哪一处。”说完又道:“你安排完事情,就到药房来,我又想出一个方子,但是总觉得药引有些问题。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王氏也是个医痴,闻言忙道:“我马上就去。七爷先过去吧。”
盛七爷甩着袖子走了,王氏匆匆忙忙将琐事都说了一遍,就对盛思颜道:“思颜,你帮娘一个忙,带二姨娘和宁芳去挑院子行吗?东面的院子是给你们孩子住的,西面是给姨娘住的。那两边的院子,随她们挑。”
盛思颜应了,目送王氏匆匆出门。
涂氏看着王氏的背影,眼神格外幽深。
盛思颜回头瞥见涂氏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顿时心生警惕,想着绝对不能让涂氏住得离正院太近,还是将她引到西南角上的翠竹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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