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医接连唤了南宫璃好几声。
南宫璃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又看向床铺上昏迷不醒的女君,道:“我母亲的伤势如何了?”
白御医道:“药都上好了,伤口也包扎了,就是……需服药静养,不可再受伤。”
南宫璃点点头:“这次的事,还请白御医替我母亲守口如瓶。”
白御医恭敬地说道:“为女君府效力,臣万死不辞。”
“你退下吧。”南宫璃道。
“是。”白御医拎着医药箱退下了。
女君伤得严重,白御医做了这么年大夫,还没见谁这么面目全非的,说死她也没死,可要说活着,那真是生不如死。
唉,好惨一女的!
南宫璃来到床前,看着几乎被裹成木乃伊的女君,眉心跳了跳,心疼地说道:“母亲,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女君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的脸全被裹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以及一张肿得像香肠的嘴。
她的嘴皮子动了动。
“母亲您说什么?”南宫璃听不清。
女君的嘴皮子再次艰难地动了动。
南宫璃站起身,将耳朵递过去。
终于,他听到母亲微弱的声音了。
母亲在说:“驸马……”
都伤成这样了,心里竟然还惦记着父亲,南宫璃心酸地说道:“父亲没事,我让人打点过了,牢中不会有人为难他,一会儿我让白御医去一趟牢里,为父亲把脉,总之父亲的事您不要操心了,交给我就好。”
女君想点头,裹太紧了点不动,只得眨了眨眼。
南宫璃又道:“母亲,谁把您伤成这样的?”
女君缓缓地张了张嘴。
南宫璃附耳倾听。
女君道:“大……帝……姬……”
“是大帝姬?”南宫璃错愕,“您方才碰上她了?她把您伤成这样的?她……她为何要伤您?她认出您了?”
女君还是帝姬时曾去过一趟鬼族,尽管是名义上的姐妹,不过她瞧不上那个姐姐,并没有与她见面,只是暗地里观望了几眼。
女君自认为大帝姬没见过自己。
可照大帝姬下狠手的程度来看,只怕在鬼族,不止女君观望了大帝姬,大帝姬也观望了她。
南宫璃万万没料到凶手会是大帝姬,国君也在场,他见到大帝姬了吗?他认出她了吗?他要开始接纳那个被自己流放的女儿了吗?
南宫璃的心底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
女君若是不能继承帝位,那么他也就不能成为太子。
大帝姬的出现,妨碍的不仅仅是母亲的大业,还有他的。
南宫璃眯了眯眼,派人去了一趟皇宫,表面上是给皇后送府中厨子做的点心,实际是打听国君与芸妃的动静,若国君知道大帝姬来了南诏,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去质问芸妃,看是不是芸妃捣了什么鬼。
可国君没有。
这说明他还没认出大帝姬。
如今的局势对女君府不大有利,这个节骨眼儿上决不能给他们父女相认的机会。
便是拼着暴露的风险,也必须要除掉大帝姬!
是夜,南宫璃去了修罗的院子。
修罗好几日没狂了,每日出去一趟,也不知他是做什么,总之回来时像个喝饱了奶的孩子,精神棒棒哒!
南宫璃忙着女君府的事情,没功夫关注修罗的转变,总之修罗不闹事,于他而言就是好事。
“修罗。”南宫璃推开了修罗的房门。
修罗将将手中的小奶瓶唰的塞进被子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南宫璃笑了笑,说道:“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修罗挑眉。
什么事?
“替我杀一个人?”
谁?
南宫璃:“大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