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讷尔苏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曹氏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她又能怎么样?
按理说,这是她成为嫡福晋以来,也是平郡王府这十余年以来头一次宴请众人,她办的这样的细心周到,这样的隆重,完全是为了王府好,日后任谁提到平郡王府都会赞不绝口,可这一切却被她家王爷给毁了,最可气的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在乎,也毫无悔意。
“时辰差不多了,我先回府,你慢慢玩吧。”讷尔苏的确不在意这些,而且这完全不是他的本意,他也好,额娘也好,都喜欢低调做人、低调做事,身为皇室宗亲,要想平平安安一辈子可不容易,没瞧见恭亲王去年刚死,继承爵位的三爷只得了个贝勒的封号吗?
这些年来,他也算开清了许多事儿,身为宗室子弟,太出类拔萃便是自寻死路,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争当最不起眼那个,可他这位福晋却和他不是一路人,凡事都喜欢出风头。
她母家曹氏一族现在看着是风光无限,可又能风光多久?
想到此,讷尔苏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和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沉重来,慢慢往前走去。
“王爷……王爷……。”曹氏忍不住喊了两声,见人家头也没回的走了,气的眼泪都下来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为了王府,他怎么能如此对我。”
“福晋别伤心了,王爷说话向来如此,但是王爷还是很疼福晋的。”小丫鬟闻言连忙安慰道。
“是吗?”曹氏闻言自嘲一笑,擦了擦眼泪道:“算了,如今最要紧的事儿是让这赏荷宴完美收场,这些舞姬,我瞧着就生气。”
曹氏说罢便往前走去,吩咐奴才们划了小舟过去,待梁鸢儿等人一舞终了后,便将人请走了。
对曹氏来说,这些青楼舞姬的到来是这场赏荷宴的污点,但是对于大多是男人来说,还真是赏心悦目呢。
“早就听说兰亭水榭的飞雪姑娘貌若天仙,舞姿绝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已经换了个帐篷的郭敏锡,一边捂着脸,一边对身边的文殊保说道。
文殊保见郭敏锡脸都肿了,还色心不改时,心里头有些鄙夷,不过却没有说什么,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六公主觉着飞雪姑娘和郡主比起来如何?”郭敏锡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文殊保的恼怒,脸上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问道。
文殊保闻言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今儿个初见靳水月,那一瞬间真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以至于自己大半日功夫都有些魂不守舍的,真想多看人家几眼。
方才被靳水月弄倒了帐篷,划伤了胳膊后,他才现人家根本不是寻常的女儿家,心里却一点儿都不反感,反而多了许多钦佩来,也觉得自个今儿个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唐突,正暗自后悔呢,郭敏锡却把他心目当中的女神拿来和一个青楼女子相比,他真的生气了。
“她岂能和郡主相比,郭兄方才难道还没有得到教训吗?若郡主知道你拿一个青楼女子和她相比,只怕就不是帐篷打脸这样简单了。”文殊保一脸不快的说道。
“呵呵……。”郭敏章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低声笑道:“咱们兄弟私下说说而已,六公子别生气,小弟有些内急,去去便来。”
文殊保闻言看也懒得看他,随意挥了挥手。
待郭敏章走后,一直坐在后头没有说话的年轻公子才看着文殊保道:“六公子,恕我直言,这郭敏章你还是少和他来往为妙。”
“杨兄,今儿个是我鲁莽,连累你了。”文殊保面带歉意道。
方才靳水月推倒了帐篷,他们三个身上都挂彩了,郭敏章最惨,半边脸被落下的顶棚给划伤了,肿了起来,他们两人躲避的快,加之有点功夫在身,所以两人都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不碍事的。
“咱们兄弟不必说这些客套话,只是六公子,郡主是四贝勒未过门的侧福晋,我看你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妙,方才郭敏章说的话,你万不可当真,淫人之妻岂是君子所为?”年轻公子看着文殊保,低声说道,眼中还有一丝担心。
“知道了,杨兄放心吧。”文殊保闻言轻轻颔,不过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往靳水月在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而此刻,不远处的帐篷里,靳水月已经歇息好了,此时正午已过多时了,日头没有那么毒了,时不时还有厚厚的云层遮挡烈日,凉快了许多。
“妙穗、巧穗,咱们走吧。”靳水月站起身对两个丫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