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家四爷眼中那丝黯然之色,靳水月心中没来由一疼,故意伸出手将画卷撞到了地上,那画卷也散开来,一张美人脸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德妃见此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之色,连珠也吓得不成,战战兢兢走过来想收起画像,靳水月却先她一步拽了起来,拿到了自己手里。
打开画像,靳水月仔细看了一眼,只需要一眼她就知道这里面的人不是她,表情什么的更稚嫩一些。
“爷……竟然是我的画像,莫非是娘娘特意让人画的,是给我的新年礼物吗?”靳水月故意说道,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还福了福身道:“多谢娘娘记挂着水月。”
德妃闻言张了张嘴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脸色都有些僵。
“既然如此喜欢,那咱们就拿回去装裱起来,放在书房里,这样你****都能看见了。”四阿哥柔声笑道。
他不是傻子,之前画像掉地上时,他就现那不是他媳妇了,这会子当然要配合了。
“是啊,****瞧见,就能****把娘娘的恩典放在心里了。”靳水月故意如此说道。
“既然你喜欢,就拿回去吧。”德妃心里懊恼的很,却又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如此说道。
靳水月闻言笑着颔,将画卷交给了巧穗,命她收拾好。
“时辰不早了,额娘,我们先告退了。”四阿哥起身说道。
“好啊,回去路上小心。”德妃柔声叮嘱道。
等四阿哥和靳水月出去后,连珠才低声道:“娘娘不是说,今儿个要留两位贝勒爷和福晋在宫里用晚膳吗?”
德妃闻言脸上一僵,随即沉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她已经忘了这件事儿了。
“奴婢这就去叫住贝勒爷和福晋。”连珠连忙说道。
“不必了。”德妃摇了摇头,一脸疲惫道:“被搅和的一点儿心情都没有,让他们去吧,免得本宫不自在。”
“是。”连珠哪里敢说个不字,立即点头应下了。
四阿哥和靳水月离开后便直奔宫门口,上了贝勒府的马车。
“看来,你额娘又要给你做红娘了。”靳水月把画像塞到了四阿哥手里后说道。
语中那股子酸涩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这个时候,给四阿哥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自家福晋又委屈又难过的时候去看这画像,更何况他实在是心疼,他最看不得她这幅受委屈的样子了,心疼啊。
“放心,我不会再娶的。”四阿哥将靳水月搂在怀里,柔声说道。
靳水月转过头看着四阿哥,沉默了一会后低声道:“有些事情怕由不得你,先过了皇上和你额娘那一关再说吧。”
四阿哥闻言脸色微微变了,虽然他曾经当着皇阿玛的面说过,他不愿再娶了,可身在皇家,很多时候都有太多身不由己了,不过……他守护她的心从未改变,打从在沙俄共患难,亦或者更早以前,在他决定要娶她之前,他心里就有了一些决定,所以……谁让他再娶,他就和谁翻脸。
“我说不娶,便不会再娶,你放心。”四阿哥声音很低,但语气很坚定。
靳水月听了后微微愣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既然你这么说了……这事儿便交给我处理吧,你不必插手了。”
四阿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正要说什么,却听靳水月道:“背着我耍这些小心思,打我夫君的主意,你说这样的女人,该怎么处置才好?”
“随你处置。”四阿哥低声笑道,一脸宠溺。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得想清楚了,毕竟年遐龄也好,年羹尧也罢,都算是你的人,也是你手中一大势力,拒绝了他们要嫁女儿和你成为姻亲的事儿,那么他们日后即便还是你的人,也只是表面上的忠诚而已。”靳水月不得不分析一下其中的利弊,毕竟她还得为自家男人考虑,当然……年氏想嫁过来?没门!
“放心,他们和我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翻不起风浪。”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靳水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么她小惩大诫,让人家断了这份念头便是了,免得到时候皇帝和德妃逼婚,叫四阿哥为难。
如今正值新春,靳水月也不想为这件事儿扰了兴致,该干嘛就干嘛,除了和自家四爷一块过节外,也时常去娘家走动,去宫里请安。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也正式宣告康熙四十七年的新春过去了,一切恢复了正轨。
正月十六这一日,四阿哥才下了早朝,便被自家母亲德妃叫了过去。
德妃许久没有和儿子单独说话了,嘘寒问暖了好一会,才柔声道:“胤禛啊,水月嫁给你也两年多了,如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你的贝勒府里许久都没有添一位小阿哥了,额娘瞧着你身边一个可心人也没有,寻思着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物色了这么久,总算有合适的了。”
德妃说到此,见儿子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反感,心里一喜,便乘热打铁道:“年遐龄的幼女年绮,年方十五,知书达理,长得也很可人,额娘瞧着就很不错,年家包衣出身,如今虽飞黄腾达了,可也算你的家奴,是自己人,年遐龄几年前从湖广回来,虽因年老辞官了,可你皇阿玛最后让他以湖广总督之职休致养老,如今一直能拿封疆大吏的俸禄,皇恩浩荡啊,年绮的哥哥年羹尧如今也崭露头角了,一旦外放肯定是二品大员,娶了她,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四阿哥闻言颔,他家额娘分析的的确很正确,但是这个女人,他就是不想娶。
“多谢额娘,儿子不想再娶。”四阿哥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