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不过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而此刻,东院之中,宋氏正在给两个儿子挑选衣裳。
“弘昀穿这一套,弘时穿这个吧,今儿个可是你们阿玛的好日子,作为府上唯一的两位小阿哥,一定要让你们阿玛看到你们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精神。”宋氏十分满意的看着两个孩子笑道。
打从李氏和二格格被送走后,她就是弘昀和弘时最大的依靠,两个孩子对她越来越依赖和信任。
“知道了,额娘。”兄弟二人应了一声,由奴才们伺候着更衣去了。
宋氏现在是他们的养母,两人叫一声额娘也是应该的,再则,宋氏在他们身上用尽了心思,很是疼爱,两个孩子也能感觉到,也是真心喜爱宋氏。
等两个孩子换好衣裳出来后,宋氏眼前一亮,忍不住又夸奖了一番,随即把奴才们打出去了。
“听着弘昀,你是你阿玛的长子,只要你读书用心,骑射不错,安安稳稳长大,日后这王府十有八九是你的,由你继承,这些日子,你阿妈对你不错,你可得把握好机会。”宋氏抱着弘昀,柔声叮嘱道。
“孩儿知道了。”弘昀连忙点头。
“还有……听额娘的话,在嫡福晋面前一定要恭敬,否则哪怕日后嫡福晋没有儿子,你们也别想顺顺利利成为王府的继承人。”宋氏再次叮嘱道。
“是。”两个孩子连忙点头。
从前,李氏还没有被赶出府之前,孩子们在李氏的唆使下,对靳水月很憎恨,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宋氏知道他们要在这府里安安稳稳活下去,要依靠的不是王爷,而是福晋。
夜幕快要降临时,四阿哥终于从宫里面回来了,当王府的大门被打开时,四阿哥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府里灯火通明,一群人站在那儿恭候他,除了府里的女人,孩子们意外,奴才们也都在这儿。
“拜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众人立即下跪请安。
倒是靳水月,并没有下跪,只是轻轻屈膝,做个意思罢了。
四阿哥当真被惊到了,随即伸手党拉住了靳水月,今儿个可是这丫头嫁给他以后,第一次向他屈膝请安呢,给他的感觉怪怪的,有点儿不适应。
“感觉怎么样?”靳水月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不错。”四阿哥轻声笑道,拉着靳水月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芸娘怀里抱着的三格格。
“小安安。”四阿哥伸手抱住了自家女儿,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惹得小家伙咯咯咯直笑。
小安安已经差不多十个月大了,很喜欢笑,整天咿咿呀呀说个没完,不过到现在为止,只会喊娘,额娘都喊不清楚,自然也不会喊阿玛了。
抱着孩子进了府后,晚宴很快就开始了,四阿哥亲自喂孩子喝了汤,才给了芸娘。
“今儿个在宫里待了很久啊。”靳水月笑着说道。
在他们家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气氛很随意。
“嗯,额娘找我和十四弟说了很久的话。”四阿哥笑着说道。
今儿个,这张大桌子上面倒是差不多坐满了人,除了靳水月夫妻两人,还有靳治雍和胡氏,宋氏带着两个孩子也入席了,钱氏也在。
其实按规矩,侍妾是不能上桌的,但是靳水月却让他们都坐下来。
酒过三巡,众人都忍不住说着恭贺的话,特别是弘昀和弘时,两人脸上都有着自豪之色,他们都阿玛可是亲王了,以后入宫进学时,看谁还敢欺负他们。
两个孩子都忍不住恭贺自己的阿玛。
就在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时,苏培盛突然跑了进来,看了看自家福晋,再看看自家王爷,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事儿,说吧。”四阿哥对苏培盛可是很了解的,这小子跟在他身边二十来年了,就这表情,肯定有大事。
“启禀王爷、福晋,方才有人在外头叩门,声音很急促,奴才们打开一看……是二格格,格格很狼狈,身上的披风都被撕破了,奴才们不敢阻拦,就放她进来了。”苏培盛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异响,紧接着靳水月就看见一个身影窜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她家四爷身边,扑到了他怀里。
“阿玛……阿玛……救救女儿吧,求求您救救女儿吧。”二格格失声痛哭起来,紧紧抱住自家阿玛的胳膊不放。
被养在庄子上的女人突然跑了回来,还又哭又闹,四阿哥心里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是当他看着女儿抬起头时,脸上都是脏脏的泥巴,身上的衣裳也很脏,头散乱时,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四阿哥抓着二格格的手问道。
女儿当初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小小年纪竟然就想下毒杀死怀孕的靳水月,被送去庄子上,由宫中老嬷嬷严加管教,他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觉得还不够严厉,但是现在看着孩子这幅落魄的样子,他心里十分难过和心疼,毕竟,这也是他的女儿。
“啊……疼。”二格格却尖叫起来。
四阿哥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掀开了二格格的衣袖,只见女儿的手臂上都是错落交横的伤口,口子很深,有的甚至还渗出了血迹,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阿玛……女儿不想回到庄子上去了,她们打我,天天打我,我害怕,我不想回去,您救救女儿吧,求求您,不要把女儿送回去。”二格格哭的很凄惨,加之手臂上的伤口实在是有些吓人,屋内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特别是宋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二格格毕竟是她养大的孩子,而弘时更是忍不住,跟着自家姐姐一块哭了起来。
“到底是谁,竟然敢打你?”四阿哥真的很生气,他的女儿是皇家血脉,金枝玉叶,哪怕如今在庄子上受罚,也只是过过比过去苦的日子罢了,但是吃穿是不会被亏待的,也绝不会有人敢打她,到底是谁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