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震惊,但四阿哥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来,他看着自家岳父岳母,轻声道:“岳父岳母不必太过忧心,我已见过三哥,向他询问了此事,皇阿玛早有旨意,若三叔不亲自在御前认罪,便不会定罪,更不会牵连靳家,三叔虽然被动了刑,但三哥说了,他早已吩咐人留手了,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
靳治雍闻言常常松了口气,一旁的胡氏脸色也好了许多。
“如此,我们便放心多了,不瞒王爷,方才接了旨,又知道别院那边被皇上派人围了以后,我们一家子都担惊受怕的,毕竟……这要是弄不好就是通敌的大罪,那是要株连九族的。”靳治雍虽然还是担心,但此刻心里面好受多了,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
“父亲放心吧,还有王爷和我在,咱们家不会出事的。”靳水月笑着说道,心里却跟一把火在烧一样,她家四爷明明就是骗她父亲和母亲了,可是……现在哪里敢说实话啊。
“是啊,新月也派人传话了,说他们也会尽力的。”靳治雍低声说道。
两个女儿虽然都嫁到了皇家,但是女儿和女婿的本事还是分高低的,出了这样的大事,他本来也没有指望二女儿太多,因为十二爷不受宠,手上没有多少实权,还是三女儿和三女婿能帮衬上点,所以他们夫妇才找了过来,也没有去十二爷府上了,免得让孩子们压力更大。
靳水月和四阿哥两人又安慰了他们一会,才恭恭敬敬把两位老人送出去了,让府上的侍卫们护送着回靳府。
“怎么办?”靳水月看着自家父亲和母亲远去后,忍不住回头拉住了自家四爷的手,她平日里虽然冷静沉着,但是一想到家族即将面临灭顶之灾,那么多亲人可能要离她而去,她的心里就跟火烧一样,完全静不下来了。
“这事只怕是和皇阿玛脱不了干系,我进宫觐见皇阿玛吧。”四阿哥一脸凝重道。
“皇阿玛他……。”靳水月说到此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忍不住摇了摇头,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四爷的猜测。
他不说,她这会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定认为这是皇帝设下的圈套,要逼迫他们,但是……皇帝真的要这样对付她家四爷吗?
“别急,等我去觐见皇阿玛后,就能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了。”四阿哥轻轻拍了拍自家福晋的手,柔声安慰道。
“好。”靳水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放开了他的手。
等他走了后,她一个人独自坐在罗汉榻上想了许久。
这件事来的太快太猛了,人证物证俱在,三阿哥又丝毫不留情面,审问她家三叔,皇帝又急急忙忙要弄出个所以然来,以雷霆之势逼迫整个靳家,怕真的是要引蛇出洞,让她和自家四爷自乱阵脚啊。
“皇帝他到底要做什么?就这么忌惮胤禛,就这么急着要除去我们吗?”靳水月只觉得心里凉成一片,实在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靳水月很近没有这种心急火燎的感觉了,只觉得这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已经是深夜了,她家四爷离开都一个多时辰了,依旧没有丝毫消息,她就那么等着,一直等到双腿都坐的有些麻了,才听到外头传来了奴婢请安的声音。
“王爷吉祥……。”
“回来了。”靳水月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往外走去,差点就撞到了自家四爷身上。
“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为难你?”靳水月一把拉住了四阿哥的手,急声问道。
“皇阿玛是想为难我,可他也怕我们来个鱼死网破,所以……我答应他,那一百万两银子,一定会毫无意外,一两不差的运到京城。”四阿哥轻轻拍着自家福晋的背,一边安慰着,一边说道。
靳水月闻言愣了愣,好半晌才道:“真的是皇上干的。”
“不……这不是皇阿玛设下的圈套,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借此机会打压我们而已。”四阿哥轻声说道。
“姜还是老的辣,皇上他是九五之尊,他已经很忌惮我们,厌恶我们了,他老人家要对付我们,有千种万种法子,我们……。”靳水月有些说不下去了,皇帝手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靳水月只觉得他们太危险了。
“我们无论如何都斗不过他老人家,只要他老人家一日还是皇帝,还坐在龙椅上。”四阿哥忍不住接了自家福晋的话,她都说到了点子上,他何尝没有想到这些呢。
“可如今咱们胜算太小了。”靳水月叹息一声说道。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咱们也熬不了多久。”四阿哥轻轻抱着自家福晋,叹息一声说道。
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最好的时机,他的兄弟们手上都还有很大的权势,他的皇阿玛依旧能掌控全局,若是此时要取而代之,十有八九都是要失败的,可是他家皇阿玛已经不止一次起了狠心要对付他,实在是让他担心啊。
他是个男人,他还能扛着,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福晋,让自己的孩子们跟着担惊受怕,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水月……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受罪了。”四阿哥一连心疼的看着自家福晋,帮她轻轻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低声道:“回来的路上我就想了许多,皇阿玛……他心里就不愿我得到皇位,哪怕知道我如今是诸位皇子之中最拔尖,最合适的继承人,他也是不愿意的,否则不会故意让我和十四之间生出嫌隙,也不会故意在此事上落井下石,逼我们就范了,如今……他恐怕要看到我们一无所有,才会放心,才会看在我始终是他儿子的份上,饶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