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之前的《汉礼》就要自由的多了,而读书人要是没了野心,还叫读书人吗?
读书自古以来就有克制人欲望的作用,因为他们往往想的太多,太会计划……也从书中学会了太多为自己解释的借口。
所以,不如武将,泼皮,农夫们横下一条心干到底的决心。
总之,云昭在亲身经历了这次难民潮之后,对世界有了新的看法……这些看法,让他抛弃了昔日所遵守的所有道德要求,在极端的环境里面,云昭现,自己好像真的不介意吃人。
春天来了,秦岭给了人们珍贵的馈赠,不论是春草出的嫩芽,还是小溪里游来游去的小鱼,亦或是刚刚交配完毕后体力衰竭的野兔,甚至一些从泥土里爬出来的肥硕的虫子,都是人们的食物。
那些跟随者母鸭子,在水塘里游来游去的小鸭子,黄黄的,毛茸茸的,总能给人活下去的希望。
云家庄子这些天来有很多人在成亲!
本乡本土的人结成亲家总能获得更多的祝福,本土人与外乡人的结合,也就显得寂寥一些。
当然,云氏给每户成亲的人家中会送去一斗粮食,五尺棉布,一小坛子酒,多少能让婚礼有些模样。
福伯到底没有看上住在牛圈里的那个妇人,哪怕那个妇人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一样不满意。
所以,换上单衣的福伯,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新粮食地里查看庄稼长势。
洪承畴走了之后,乡民的胆子就大了很多,于是,蓝田县的界碑就被移栽到了商南黑水镇以南……两个月后,官府没有追究,反倒送来了今年的夏税的催缴文书,黑水镇的,名字赫然在蓝田县的催缴名单上。
于是,素来贪心的农夫们,就把蓝田县的界碑分别又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又挪移了一下。
这本来不算什么大事,直到长安县的农夫自的将蓝田县的界碑向自己方向挪动,并且一日三移动这样的事情生之后,西安知府张道理这才来一道整饬文书,明明白白的告诉云昭这样做乱规矩,不可取。
长安县令感受了严重的羞辱,亲自带人来到长安县与蓝田县的边境处,无论他怎么责问,边境处的士绅,农夫都众口一词,坚称自己是蓝田县人,而非长安县人氏。
即便长安县令告诉众乡绅,在蓝田县,到了今年夏收的时候,士绅们也要开始缴纳赋税。
士绅们对此依旧无动于衷!
长安县令只好长叹一声回到县衙,几次三番提笔准备弹劾云昭,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默认了目前的局面。
对那些士绅而言,只要官府答应带着众人重修水利,将他们大量的旱地变成水浇地,官府收取的那点钱粮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再说了,自从蓝田县饿不死人的好名声传出去之后,周边没有土地的佃户纷纷逃离了原有的主家,跨过边境直接来到了蓝田县,为士绅们耕种肥沃的土地,
耕种一年,主家取四,农夫自留六成,这样的条文,已经被蓝田县大部分士绅所接受。
不接受的人家很少,不过,在蓝田县百姓眼里,这些人的报应来得很快,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遭灾。
这些灾祸从被土匪打闷棍,再到家里的儿子被人绑票,再到家里无端的着火,总之,这道乡规民约很快就在蓝田县成了传统,且无人敢犯。
云氏放开了山林,任何人都能进到山里去觅食,只要别闹出火灾来就成。
云氏开放了山林之后,其余有山林的人家也就放开了山林,最仁慈的甚至还允许百姓进入山林砍伐一些枯死的树木,背出来买柴。
云昭对于大明世界的百姓养活成本之低有了一个清楚地认知。
一个饿的半死的流民,进入山林之后,不出十天,就能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出来。
这些人甚至能辨别蟾蜍卵跟青蛙卵,吃蟾蜍卵会死人,吃青蛙卵仅仅是皮肤起点不起眼的疙瘩罢了。
他们还知道什么蛾子能吃,什么蛾子不能吃,最恐怖的是,这个春天,云昭跟着流民吃了不下百十种可以吃的野菜……有些品种的味道……很好吃!
到了暮春时分,草木旺盛,蓝田县的存粮分的就越少了,树叶子里面撒点粮食就能解决一个人的吃饭问题。
所以,粮库里还留存的一万多担粮食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神殿。
他们似乎只要看着那些高大的粮仓,心里就很高兴了,只要那些黄澄澄的粮食被管事的官员带领库丁们摊在太阳底下晾晒,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抬起胸膛,走路都充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