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后就再没管这边。而苏海看了看这边的动静,才急道:“你的意思是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苏海毕竟也失踪了这么久,一个总兵失踪,肯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就算徐家本身的意思是想让他死,可若是他失踪了,同样也可以做很多事。
而且恰恰是失踪才容易操作,死了会有尸体,怎么也能落一个为国战死的名头。可若是失踪,可以是叛国,可以是奸细,那就是别人想怎么说,就能怎么往头上安了。
这样一来,怕大同那边被‘奸细’策反,很可能一并高级将领全都换掉,说不定里面就有对方的人,他们千辛万苦赶回大同,不定又是一个死局等着他们。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还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不对,我们可以去榆林。”苏海看着傅磬的目光灼灼亮,他怎么会忘掉这小子的身份。
“榆林那边正在打仗,我们不一定能进去。”
榆林关这些年被傅家人经营得宛如铁桶一般,出关容易进关难,尤其他们又是这么一身打扮,还没到近前就被人射死了。
再说那边还有鞑靼人和金人,莫名其妙两个鞑靼人不听指挥往榆林关跑,不是明摆着是奸细,鞑靼人也不会饶了他们。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也就是说要坐以待毙了?”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图后事。”
之后那边围坐的人散了,这边自然也不能再说话,只能各做休息不提。
夜越来越深,到了后半夜,值夜的人换班。
睡到半夜被叫醒,精神状态可想而知,不一会儿负责守夜的人就又睡过去了,可这时却有人有了动静。
一声闷响后,深夜依旧寂静无声。
到了第二天启程时,现少了一人,众人才在一个背角处现被打晕了的络腮胡。
络腮胡醒了后,马匹还在,刀也在,唯独少了食物,气得他是哇啦哇啦一通大叫。可他又不敢说去搜其他人的囊袋,只能自认倒霉。
其实类似这样的事,经常在鞑靼人中生,被抢的人只能自认倒霉,或者再去抢别人。
按下不提,因为络腮胡在那群人中还算有些话语权,致使接下来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向大部队靠拢。
之后进行简单的收编,这群人就被并进了这个大队伍,而在这期间苏海的伤势也好得极快,很快就能自己骑马行走了。
似乎傅磬的猜测给了他无限动力。
其实想想也是,两人虽嘴上没说,但都知晓徐家无缘无故肯定不会对付苏海,必然有其目的。
那么能是什么目的呢?
自然是冲着皇贵妃和三位皇子去的。
若苏海真被扣上了叛国奸细的大帽子,想必京里皇贵妃的处境也不甚好。
——
盘儿的处境如何且不提,最近宫里却因皇后和徐贤妃相斗,而显得机锋四起。
表面上两人依旧和睦,实际上各自眼中的锋芒已经是笑容所遮盖不住的。每次请安时,盘儿照例是一言不,胡淑妃却是颇有兴致,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可不是看好戏。
明明隆冬将至,这宫里的热乎却远超以前的任何时候。
先从徐贤妃那边说起,所谓两虎相争,必有死伤。
那日徐贤妃获知皇后使阴私手段,挑唆她和五皇子母子之情后,扭头没几天就原样照搬到了大皇子宗铎身上。
宗铎一直都知道父皇是不喜母后的,可为何不喜,他却不知道。
他以为是皇贵妃的原因,这也是他对景仁宫内心纠结的原因之一,明明知道皇贵妃是个好人,却心里总记着是她抢了父皇,才致使父皇和母后不合。
可这些日子他却从身边的人或是路边耳闻,听到了许多他所不知晓的事情。
一旦有了个引子,尤其这件事困扰他已久,自然就想知道真相。宗铎到底是坤宁宫的人,又是陈皇后唯一的依仗,坤宁宫一些隐秘的事情乃至服侍已久的老人,宗铎都知道。
几番打听询问后,虽所有人都是三缄其口,可就从她们都遮遮掩掩的样子,宗铎差不多就得到了真相。
如遭雷劈!
宗铎万万没想到母后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他知道在这宫里没有几个人是全然干净的,有很多人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可能也出于无奈。
父皇还是太子时,有孕的妃嫔接连惨遭毒手,他还能理解为母后的不容易。可皇贵妃当年被丢呢,还有暴毙的外祖父和自戕的外祖母,这又是怨谁?
宗铎找不到答案了。
怪不得外祖父和外祖母相继去世后,母后会闭门那么久,说是养病,恐怕是没脸见人吧?
而宗铎的异常,自然也被陈皇后获知,一番查问后,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这简直动了陈皇后的逆鳞。
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丑陋的面孔暴露在孩子面前,哪怕世上所有人都知道也没关系,可当孩子用那种质疑、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足以让任何母亲心碎并疯狂。
所以接下来,哪怕徐贤妃再严防死守,都没能防住一些闲言碎语出现在宗锏的耳里。
甚至在腊月二十五又生出一件事,钟家的钟夫人突然递了牌子进宫。
谁也没求见,而是去宁寿宫求见了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