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说侯大人你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带着这几千人是要把大家往火坑里带,他白一粲半生何等气概,怎么能寄人篱下在一个比他小了一辈的后生底下,所以他就带着两百多兄弟自谋生路去了,他原意是要我与他一同,可我对他说的话是一点都不信。”
明明是男子却是一张狐媚脸的赵安嘴角上扬,挑衅道:“对他后半句话一点都不信。”
侯霖不喜不怒,走到赵安面前负手而立道:“你有话不妨直说,不用拐弯。”
赵安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才反应过来这是示弱的表现,脸色阴沉道:“老子手底下兄弟那可是无肉不欢的主,跟了大人您以后,别说有个安稳床榻睡,就连像样的饭菜都没能吃上一口,更不要提有泄火的娘们了。”
已经视侯霖为主的千胥闻言嗤笑一声道:“赵安,你喝酒吃肉我信,可你什么时候对娘们有兴趣了,老子在群虎山时可不下一次听说你给伏马峰当家卖屁股的事情,怎么?转性了?”
赵安闻言不怒反笑:“怎么?见到了骨头就摇尾?宁家两兄弟这死了还没些日子,见到了甜头就要给新主子请功?”
千胥愤然起身,将翎甲抛到地上,拔出随身朴刀指着赵安道:“小兔崽子!有本事就和老子出去练两手?在这里逞口舌之快算什么?”
在座数十人无一人起来拉架劝解,早就熟知这些人秉性的侯霖也不心寒,无人拉解他便自己动手,摁下千胥拔出刀的右手道:“今天召集各位来,就是想让诸位畅所欲言,有任何意见都能提出来,我们集思广益,我不怕说话难听,此时不说出肺腑之言,改日沙场上我又怎敢将后背付与各位呢?”
侯霖说完就对已经有些拉不下脸的赵安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继续说下去。
知道自己身单力薄的赵安强忍着心头怒火,一双杏眼不在去瞧侯霖,鼓动起在座的诸位掌事道:“各位兄弟,平心而论你们要自己带出自己手底下的弟兄投奔朝廷,怎么也比跟了他强吧,四千多人!才给一个九品的偏校尉官职?年关时马匪张胡子手底下不过三百人投奔了朝廷,可是换来了七品的官顶!”
看着有几人蠢蠢欲动,赵安知道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离着侯霖又往后退去几步道:“天水郡可不如群虎山逍遥自在,各位可要想清楚了,休说做了那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才想起后悔二字!”
侯霖听着只觉得好笑,之前看着赵安那双长在女子脸上极为好看的杏眼不停围着偏校尉的甲胄打转就明白他心思。轻笑一声开口道:“赵安,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能瞒得过谁?要你心中早是这么想估计已经和那白老头走了吧,说到底,你不过是贪图这九品偏校尉的官职,只是话音开头就覆水难收,自己把自己后话堵死,怎么?马上要鱼死网破了?”
“放屁!”
赵安拔出随身短剑,惊得只当看热闹的诸位掌事纷纷站起拉开距离,郑霄云向前几步拦在侯霖身前,抽出长刀相向,唯独荣孟起和秦舞阳还端坐原地,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一下。
“恼羞成怒了?这般心性你也大言不惭想要从我手中要去这九品武职?”
明白当下处境的赵安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这偏校尉你不早在心中有了人选?小丛峰的二当家,在旁看了这么久热闹,该放句话了吧。”
被指名道姓的荣孟起一言不,只是站起身往后退去几步,以为他是被猜中后心虚的赵安仰天大笑。
“差矣!这偏校尉一职,有能者夺之,不过怎么也轮不到你。”
准备逃离此地的赵安看到此时唯一一位坐在地上的秦舞阳,知道他是侯霖的人,想要挟为人质逃走。
他假装后退几步,做出要转身跑去的假象后,脚步一转后,握着短剑冲向秦舞阳,原以为侯霖身旁侍从会上前拦住,却只在恍惚间看到侯霖一脸讥讽笑意,没等他短剑横向坐在地上的秦舞阳喉咙时,一只力道极大的臂膀便侧过他身前短剑扣住他颈喉。
这才觉自己踩到铁板的赵安手中短剑直插在地上,被秦舞阳一只手就举在半空。
“找死!”
咔嚓一声,赵安喉结被秦舞阳一指摁进脖子里,连声惨叫都未能出便下了黄泉,仍是一头乱遮掩的漆黑眸子转动看向惊愕的众人,秦舞阳五指一张松开头颅前垂的尸开口道:“这偏校尉,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