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久久听不到回应,于是再次道:“魏元谌将锁簧打开了,不知为什么在最后的关头,现了蹊跷。”
风吹动着河面,小船随着一起慢慢地起伏,船舱里的人将手里的茶杯丢在桌案上,然后道:“申先生不是说那机关很厉害吗?还花了不少银子去做,怎么到头来没有任何用处?”
身影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仿佛在等待惩戒。
船舱里的人站起身撩开帘子走出来,他现身那一刻,藏在周围的亲军立即上前护卫。
男子挥了挥手:“用不着这样紧张,这么多人在周围,谁敢来害我不成?”
人群慌忙赶来一个文士,到了男子身边,躬身向男子行礼:“殿下的安全要紧,不敢大意,别说那魏元谌手下必然有暗卫、死士,就算那神出鬼没的‘珍珠大盗’也不容小觑。‘珍珠大盗’在太原府暗算了韩钰之后,太原府衙的人一路追赶,却没有现他半点踪迹,可见身手委实了得,这种人若是做了刺客,恐怕会防不胜防。”
男子负手而立,生得颇为英俊,身上穿着暗绣的长袍,满身的贵气,正是当朝的太子。
太子冷哼一声:“我还怕他们前来?来了正好,我就将他们一并擒获治罪,我看那‘珍珠大盗’早就被魏贼收买了,在为魏贼做事。”
太子说到这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文士,此人是他十分信任的幕僚申先生,这次来太原府他只带了申先生一人:“接下来恐怕要与魏元谌正面交锋了。”
申先生脸上一闪愧疚:“都是我算计不周,早知道就再派个死士前去……”
“好了,”太子道,“那魏元谌狡猾的很,他与他那姑母都是千年的祸害,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归西,只可惜那机关没能伤到他分毫,如果魏元谌受了伤,我就能接手太原府的事,现在还要与他周旋。”
申先生低声道:“好在太原府的案子可以结了,就算牵连到殿下,还有贵妃娘娘和朝臣作保,殿下在皇上面前真心认个错,这几年小心谨慎着些,等到承继了皇位,魏家还不是任您收拾。”
太子脸上满是厌恶的神情:“魏家算是什么东西,整日里与我们母子为难,当年就该灭了魏家满门,将那魏皇后一并也解决掉,也就没了今日的麻烦。
这些年,那魏皇后该死不死,挡着我母亲的路,朝堂上时不时就有人提什么嫡子,那些所谓的大儒,迂腐至极……”
太子说到这里再次冷哼:“魏氏一族太过暴戾,手上染血太多,即便魏氏怀了身孕,也生不下活的,别说皇子,那三公主不过也才苟延残喘了几日。到现在朝堂上那些蠢货还看不透这些。与其在那里操心魏氏的肚子,还不如送我母亲登上后位,我母亲有了后位,我与弟弟全都是嫡出,朝堂上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争端了。”
申先生叹息:“魏氏曾单枪匹马于敌营中救下太宗皇帝,又曾辅佐高宗一朝兴盛,对当今皇上登基也算有些功劳,皇上除掉魏氏恐会留下恶名,所以才会一直留着魏氏和魏皇后的后位,当年二皇子谋反案,没能拿到钉死魏氏的证据,也只好先杀了魏家的掌家人。
原本以为魏氏从此一蹶不振,谁知那魏元谌比他父亲一点不差,年纪轻轻就脱颖而出,不过这也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观那魏元谌有短命之相,一定长久不了。”
听到申先生这样说,太子心中舒畅了许多,他很是相信申先生的推演之术,有好几次申先生都一语成谶,当年如果不是申先生提醒他小心永康长公主,他还真以为永康长公主要投靠他,原来永康长公主暗地里早就选了二弟那个混账。
“明天一早就进城吧,”太子吩咐申先生,“留在这里也没有了用处,早些去府衙,也免得魏元谌再弄出什么事端,可惜了韩钰和赵家,要因此顶罪。”
申先生躬身道:“能为太子爷分忧也是他们的福气。”
太子说完这些就要回到船舱中:“对了,那个怀远侯可还有动静?”
“没有,”申先生道,“京中传来消息都说,怀远侯表面上十分担忧战马案,背地里不是遛鸟就是玩虫,还因此被弹劾去御前,刚刚才被皇上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太子眼睛中满是戾气,他安插韩钰在太原府,只为了弄点银子用处,能有多大的事?朝廷每年收战马,也不差他这一点,没有走私战马赚的银子,他如何笼络人效忠他们母子,要不是那个傻子怀远侯捡马粪捅开了这件事,也不会引来魏元谌。
现在魏元谌小题大做,说山西内私开不少的铁山矿,他真的有那么多铁山矿,还会愁银子年年不够用?
再说,现在大周内没有战事,有了战事再用银子购马也就是了,多大点事,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父皇也是老糊涂了,听信谗言,被魏家利用对付他们母子,难道父皇不知道,他这个储君的地位稳固了,朝廷才不会动乱。
太子人走进船舱又嘱咐申先生:“可找到了善七弦琴的人?早些安排去我的府邸,这一路委实太过寡淡,让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有,”申先生道,“太原府擅长七弦琴的女子,我都会为您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