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夫人道:“那我孙儿何时会醒过来?”
郎中道:“太夫人不用担忧,魏大人休息片刻就会醒转。”
魏夫人扶着魏太夫人又去仔细看了魏元谌,魏太夫人看到孙儿呼吸平缓,心中略安。
魏太夫人又坐了好一会儿,魏夫人上前劝说:“娘去侧室里歇着,媳妇在这里守着谌哥儿。”
魏太夫人让魏夫人扶着去了侧室。
魏太夫人靠在引枕上:“若是没有大碍,让他多睡睡也好,自从五年前家中出事之后,谌哥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奔忙,半夜里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我看着难过,却也不好劝他,这次去太原府必然也是不得休息,他虽然还年轻,却也经不得这样熬,希望郎中说的没错,谌哥儿这是将当年的淤血吐了出去。”
想到五年前的事,魏夫人也不禁鼻子一酸,她不留痕迹地从帕子擦了擦眼角才道:“娘放心,谌哥儿会好起来的。”
侍奉好了魏太夫人,魏夫人就去魏元谌屋子里做针线,周围一片安宁,魏夫人半晌抬起头向床上看去,看到儿子那张与亡夫有几分相像的脸庞,担忧和思念混杂在一起,一时让她有些怔愣。
魏元谌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掌了灯,母亲就在灯下做针线。
“娘。”
魏元谌开口说话,魏夫人立即欢喜地上前查看。
暮秋端了药上来,服侍魏元谌喝下。
魏太夫人看到孙儿安然无恙,不禁埋怨:“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身子不舒服就不知道说吗?真是要吓死你祖母。”
魏元泓、魏元稹也都进屋子里来,魏元稹一把拍在魏元谌肩膀上:“三弟身子好着呢,祖母不用担忧。”
魏夫人立即斥责魏元稹:“你三弟还没好,你怎能这般用力?真是不知轻重。”
魏元稹很是爽朗:“大哥看看,母亲又偏三弟了,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都要留给三弟,该不会大哥与我都是捡来的,三弟才是母亲亲生吧?”
“胡说些什么,”魏夫人看似板着脸,眉宇间却没有怒气,“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在弟弟面前没有半点样子。”
“好了,”魏太夫人道,“不要闹谌哥儿了,我们出去说话,谌哥儿不舒坦,就让人将饭菜端来谌哥儿屋子里。”
魏元谌下了床:“我陪祖母和母亲用饭。”
魏夫人有些担忧:“可行吗?”
魏元谌颔:“母亲放心。”他现在感觉比平日里还要好,呼吸都轻松起来。
一家人在花厅里用了饭。
席间,魏太夫人不时地看向魏元谌,不知是不是她想得太多,总觉得孙儿与往常不太一样。
一盘蜜饯子端上了桌。
魏大奶奶章氏有些惊讶,她没有让厨房送蜜饯啊,蜜饯都是给女眷消遣时用的,怎好在这时候端上来,正要说话,只见魏元谌夹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魏元稹不经意地笑道:“三弟何时爱吃甜食了?”
魏元谌抿了抿嘴唇,没有回话,灯下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带了一丝笑意。
“你瞧瞧,”魏太夫人看向魏夫人,“谌哥儿今晚怎会如此乖顺,就像他小时候似的。”
魏夫人没感觉到有何不同,不过谌哥儿的脸色确实好了不少。
魏太夫人点了点头,希望谌哥就此好起来,这样她也就能安心了。
吃过饭,魏元谌回到屋子里,暮秋正带着人找出明日要换的新衣袍。
魏元谌目光落在那深色的衣袍上:“找一套颜色稍亮些的衣衫来。”
吩咐完暮秋,魏元谌走进内室,一抬眼从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这次征战伤到了脸颊,伤口还未痊愈,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两年前留下的,还有……
与五年前相比他变了许多,尤其现在十分消瘦,看起来似是暮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