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公主驸马感激地看了一眼魏元谌,他其实早就坐不住了。
他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程家会不会登门去打扰,他本就想着起身找个理由离开,没想到魏大人帮忙张了口。
程翌起身道:“最主要的事已经说清楚,明日一早我们再前来将剩下的文书做完。”
如果不是涉及到东宫,大理寺官员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请驸马爷等人前来,见到这样的情形不好再做挽留:“今日辛苦驸马爷、怀远侯爷和魏大人了。”
几个人从衙门中出来,门外各家小厮提着风灯早就等在了那里。
“驸马爷,”魏元谌走到程翌身边,“山西兵变的案子还没有查明,程家若是有人知晓当年之事,驸马爷还要多多留意。”
程翌看着魏元谌,魏大人这是在提醒他程家当年可能参与这桩案子?母亲被安排出京服丧,路途上出事,是程家怕被牵连痛下杀手,还是本就参与其中,除掉母亲以绝后患的确要查个清楚。
程翌向魏元谌行礼:“多谢魏大人提点。”
魏元谌没有多说话,等到程翌和顾崇义骑马离开,这才从暮秋手中接过缰绳,主仆两个一路回到魏家。
初九刚见到魏元谌,就听到三爷吩咐道:“让人将府外那处院子收拾出来,送消息给柳苏,让他们今晚前来,我有事吩咐他们去做。”
初九看了看怀中的五黑鸡,三爷似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三爷,鸡回来了。”初九提醒魏元谌,这可是三爷朝思暮想的小白。
魏元谌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五黑鸡羽毛黑得亮,整只鸡精气神十足,鸡脖子上还有一条五彩的线绳,编得煞是好看,绳子上还打了几个方胜。
“这是什么?”魏元谌看着那条彩绳道。
初九立即道:“顾大小姐和宝瞳编的络子。”八成是因为之前拔了小白尾巴上的毛,送一条这样的彩绳算是补偿。
五黑鸡通身黑的亮,戴着鲜艳的络子很是好看。
初九正在瞧着,眼前忽然一花,那条络子已经被人从鸡脖子上撸了下来。
“咯咯哒”五黑鸡叫了一声,伸长脖子向周围寻找,当鸡眼睛落在魏元谌身上时,立即扑棱起翅膀,仿佛那从天而降的鹰隼,凶狠地扑向猎物。
初九吓了一跳,虽然三爷有错,五黑鸡若是啄了三爷,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他正要去阻拦,五黑鸡忽然转过头,尖尖的鸡嘴顿时啄在了初九的手臂上,仿佛初九才是抢了他东西的贼人。
五黑鸡扑打着翅膀,仿佛不死不休地与初九搏斗起来。
魏元谌不理会院子里的一人一鸡,拿着络子,转身向屋子里走去,淡然地吩咐院子里的小厮:“准备好热水,我要沐浴。”
院子里安静下来,魏元谌靠在浴桶之中,那彩线编的方胜很是好看,他看向自己腰间佩戴的那条络子,络子里虽然打着金丝,看起来却十分俗气。顾大小姐送来的这条方胜络子,若是能再长些,做条腰带刚刚好。
……
“多久了?”魏二老爷来到侄儿的院子里,低声询问暮秋。
暮秋道:“三爷洗了快一个时辰。”
魏二老爷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去了一趟山西,谌哥儿开窍了啊!看来前些日子他求神拜佛有了用处。
“要不然我去问问,”暮秋道,“三爷别是睡着了,那是要着凉的。”
“问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魏二老爷一脸恨铁不成钢。
暮秋不明白,沐浴这么久正常?
魏二老爷只觉得这院子里的人都没救了,再这样下去一个个都要娶不上媳妇,谁说沐浴就不能做点别的,想当年他……
魏二老爷正要说话,屋子里传来声音:“暮秋,你进来。”
“我就不去了,”魏二老爷捋了捋胡须,将手中的册子交给暮秋,“这是谌哥儿要的。”这种事被长辈碰到了恐怕会害臊,他不如去弄些汤汤水水来,再给谌哥儿补补身子。
“二叔不用给我吃那些东西了。”
魏二老爷刚刚转过身,屋子里传来魏元谌的声音:“二叔若是为魏家着想,自己早些成亲,生七个八个儿女,为魏家开枝散叶,祖母必然欢喜。”
魏二老爷脚底抹油一溜烟离开院子,走上了青石板路,他这才感觉到异样,谌哥儿方才是在与他玩笑?这可是好多年都不曾有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