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也没细说,老夫通过一鳞半爪猜测,应该是汉王秘密找人给百货阁下单,找的人毫无嫌疑,和汉王没有任何瓜葛,加上给的价格高,时间充裕,百货阁前段时间不是和集市打价格战吗?急着回本,加上人无嫌疑,便同意,殊不知几天后,给百货阁供货的人忽然消失了,没有货,百货阁就无法给别人货,导致无法如期交货,造成违约,这不,被人告了,短短几天就赚六十万罚金,这手段简直骇人,闻所未闻,汉王这是将百货阁往死里整个。”
“嘶——”
房玄龄也倒吸一口冷气,沉吟半晌方才说道:“早就知道怀道擅长经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手段看似简单,实则步步为营,将百货阁算计的死死的,先集市低价贩***百货阁关门或者也低价贩卖,两个都是陷阱,关门能及时止损,问题不大,殊不知百货阁选择打价格战,跳进最凶险那个陷阱,价格战亏损加上罚金,一百万贯只多不少,还名声扫地。”
“几天就赚六十万贯,这能力,试问天下谁能做到?”
魏征感慨一句,想到什么,补充道:“百货阁背后东家动力量给马周施压,试图解封,他们至今都没想到背后之人是汉王,死得真冤,户部几个克扣汉王俸禄的官员已经查明,证据确凿,都是出自山东世族,你看?”
“有什么好看的,严办。”房玄龄说起这事就来火了。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趁机抓一大批山东世族和江南士族有牵扯的官员,给汉王一个满意的交代,同时也压压这两股势力威风,顺便以此为由,找汉王借点银子,朝廷不是缺银吗?”
“别,千万别打怀道的主意,那小子多精明,岂能看不透,到时候别给自己惹一身麻烦。”房玄龄提醒道。
魏征不乐意了:“老夫又不是私心,借银子也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
“那也不行。”房玄龄再次拒绝。
“他又不是没银子,几天就赚六十万贯,借一半也好,前些天大雪,长安城内可是多了很多流民,这些人都需要安置,救济,没银子怎么办?找圣上动用内库?圣上也不容易,后宫多少地方需要修缮,听说圣后寝宫都在漏雨。”
房玄龄迟疑了,流民确实是个问题,内库已经出了一大批银子俸禄,没脸再开口,想了想,说道:“流民的事回头我找机会问问怀道吧。”
“那行,老夫去会会百货阁背后那些混蛋,失信还有理了,置贞观律于何地?这股歪风不能助长。”
房玄龄提醒道:“秦怀道出手,必然有后手,有没有你我帮忙,那些人也翻不起浪,不过插手也好,落个人情老夫才好找怀道开口。”
“老夫亲自去办,流民的事你要是处理不好,别怪老夫亲自去秦家庄开口,堂堂御史台大夫为救流民不惜脸皮,名声只会大涨,却显得朝廷无能,不作为,你这个左仆射也脸皮丢地上了。”魏征说着匆匆而去。
“这老东西……”房玄龄哭笑不得。
魏征急匆匆来到刑部,找到刑部尚书刘德威真要说明来意,刘德威打断道:“魏大人可是为百货阁一事而来?”
“出什么事了?”魏征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了。
“有人告到刑部,说长安县令马大人徇私枉法,假公济私,包庇他人,老夫派人查探情况,这不,刚刚下面的人来报,百货阁被查封不说,百货阁背后十几个东家府邸被人围住了,正准备带人去看看。”
“什么,一起去看看。”魏征大吃一惊。
刘德威点了刑部一干精锐,一行匆匆出府,没多久来到百货阁总管府邸,就看到不少流民聚集在门口,男女老少都有,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百货阁欠债不还,天理不容”、“百货阁违法契约,拒不还钱”。
看着这些牌子魏征有些懵——这是什么操作?
刘德威也有些懵,原以为会生冲突,生出乱子,特意多带了些人,没想到不打不闹,相安无事,就是这牌子算怎么回事?
还有这些人,看着像流民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