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咬了咬下牙,或许是想把刚才的事儿揭过去,坐直身体摆出端庄的模样,看向糖葫芦,冷声道:“本宫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吃这些东西……”
许不令点了点头,抬手便把糖葫芦塞进自己嘴里,咬下了一颗。
太后自然不会受这激将法,淡淡哼了一声,半点不在乎。只是马上她就现,许不令咬着糖葫芦凑过来了。
“!”
太后吃过亏,连忙抬手捂住嘴,蹙眉闷声道:“你放肆……本宫……”说着便要起身,去取那随时准备着的毒酒。
许不令眉眼弯弯笑了下,倒也不着急,把糖葫芦插在了桌案的果盘间,老实靠在了软塌上,一副‘君子勿动’的架势。
太后这才放心了些,挪动臀儿坐到了软榻另一头。
屋子里很安静,两个人坐在榻上,气氛自然越来越古怪。
太后努力冷着脸,眼神在屋里左右打量,似乎在寻找可以说的话题缓解气氛。
许不令盯着烛光下的侧脸,略微琢磨了下,先开了口:
“太后当年先进宫,对崔皇后和燕王宋玉熟悉吗?”
太后蹙眉撇了许不令一眼,想了想,也没有太过避讳,抬手整理着散乱的衣裙,平淡道:
“我儿子和儿媳妇,自然熟悉。”
“……”
许不令听这话感觉怪怪的,虽然太后只比崔皇后大一岁、比宋玉小十几岁,但事实上确实是如此。
“呃……我到京城一年多,对这些事儿倒是没什么了解,反正长夜漫漫的,要不太后给我讲讲?”
见太后的髻有些乱,许不令说话的间隙坐到了跟前,抬手拔下金簪,然后拿起了梳子。
太后眼神戒备,现许不令只是梳头后,犹豫了下,倒也没有再拒人千里,只是背过身去:
“没什么好说的……崔皇后自从进宫后,便呆在立政殿从不出门,逢年过节都不出门。我在长乐宫,其实都没见过几次,只是听宫女说,崔皇后有点闷,谁都不搭理,连圣上也一样……最后可能憋出病了吧,年纪轻轻就走了……”
许不令握着一缕青丝,轻轻叹了一声。
太后其实本就健谈,深宫十年,只要遇到能说话的人便会说好久。此时见许不令愿意倾听,哪怕心里不太愿意,还是忍不住,继续说起了往事:
“……燕王文采极好,风评也一直很高。不过……唉,不过终究是个秀才,我曾经和九节娘娘闲聊,九节娘娘说先帝还在的时候,曾私下里说过一句‘诸事皆能,独独不能为君’,只是这话肯定不能放在台面上说伤了燕王的心……燕王其实也有自知之明,在先帝病故后,直接以‘能不足以继承大统’为由放弃了皇位……不过我没想到他最后连王位也不要,跑去国子监教了这么多年书,嗯……当得起真君子的名声……”
太后说话断断续续,一方面是回忆,一方面是男子呼吸不经意间吹拂耳畔,感觉有点古怪。
许不令平静竖着秀,凑到了她耳边:“真君子……我怕是当不起哈?”
太后脸儿顿时显出几分窘迫,冷声道:
“本宫方才睡着了,做梦。”
“梦的谁?令哥哥这词儿可有点耳熟……”
“许不令!”
太后瞪着大眼睛,显然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许不令点到为止,柔声赔罪:“好好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