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们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他们和黄立极不一样,历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巴不得这张静一惹出事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封急奏却已送至司礼监。
司礼监里。
宦官得了锦衣卫的急奏,理论上是要存档起来,以备九千岁随时查询的。
不过一看这急奏乃是关于香山县的,宦官立即留了心。
这些日子,陛下一直都在催促关于香山县的消息,尤其是对佛郎机人的动向格外的关心。
宦官便拆开奏报,低头一看,顿时震惊。
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消息,而这东印度公司的消息,更是陛下格外关注的重点!
虽然这宦官也看不懂什么股价的变动,什么财报之类。
可宦官却知道陛下的喜好,这样的消息若是不能及时送到,是要治罪的。
宦官哪还敢怠慢,连忙火急火燎地带着奏报,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大殿外。
殿内,声音嘈杂。
外头一群禁卫探头探脑,显然是预备着随时冲入殿中去。
可殿中能让禁卫们入殿的,只有天启皇帝一人,他不开口,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偏偏殿下头闹得不可开交,金銮殿上的天启皇帝,却是趴在御案上提着笔,全神贯注地算计着什么。
这宦官急了,便也在殿外探头探脑。
魏忠贤站在天启皇帝的一边,倒是眼尖的看到了这宦官,顿时知道有什么重大的消息来了,于是朝这宦官使了个眼色。
这宦官会意,立即蹑手蹑脚地入殿,沿着殿的边沿,悄无声息地绕过去,而后将一份奏报送到魏忠贤的手里。
魏忠贤将奏报打开,只轻描淡写地看过片刻,却不禁震惊了。
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连忙将这奏报搁到了天启皇帝的御案上。
天启皇帝还如痴如醉地沉浸在朕到底有多少银子的喜悦之中呢,只随手拿了奏报打开。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就跟魏忠贤的反应一样,震惊了!
这自是那香山县的锦衣卫百户送来的讯息,将澳门生的情况十分详细的进行了汇报。
只见上头写着荷兰东印度公司,今年盈利又暴增,竟是岁入九百四十万荷兰盾。
这个数目,看得天启皇帝瞠目结舌。
就这……一支船队,盈利这么多?
在这巨大利好的消息带动之下,数月之前,在佛郎机,股价就已经开始暴涨了。
九个荷兰盾一股……
而且这是数月之前的消息,若是不出意外,可能股价还会更高。
至少在澳门,不少商贾已经预期,这东印度的股价已经在十个荷兰盾以上了。
所以澳门以及琉球附近的荷兰、倭国、葡萄牙、西班牙,甚至是汉人私商们,已经开始疯狂吃进东印度公司的股票了,基本上都放出话来,十个荷兰盾收购股票,有多少要多少。
十个……
天启皇帝已是大惊失色。
朕手中的股票,竟然价值一百五十万两纹银。
涨了十倍……
天启皇帝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心口。
才几个月功夫,十倍的利差啊。
而且这百户还在奏报之下,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商贾们敢于十个荷兰盾的价格大规模的吃进,他毫不怀疑,未来的价格,可能还要暴涨。
天启皇帝将奏报看过之后,随即,目露杀机。
他终于明白,这些佛郎机的使者,为何突然寻到这里来,性命都不顾,只追着张静一要三个荷兰盾、四个荷兰盾来收购了。
原来……里头有巨大的利益。
这样说来,他们都是以为朕和张卿没有得到消息,想来糊弄朕和张卿的?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胆!”天启皇帝怒容满面。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敢骗自己和张静一的银子。
“尔等蕃夷,竟如此胆大包天,在这殿中,肆无忌惮,该死……来人,立即拿下,命有司议罪。”
一声令下。
外头早有准备的禁卫们,立即入殿。
个个明火执仗,凶神恶煞的将这些绝望的佛郎机商贾统统拿下。
这佛朗斯眼里已掠过了绝望之色。
这个时候,他甚至已经不在乎自己掉脑袋了。
十倍……十倍的利差啊。
为了这十倍的利差,别说掉脑袋,就算拿他全家的性命豪赌,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几个禁卫已将他按倒在地,他还不甘心,口里大呼:“五个,五个……哈哈……哈哈……”
他一下子急切地大叫,一下子又怒容满面,可转眼,又疯疯癫癫的大笑起来。
像是……疯了……
张静一终于自由了,捋了捋长袖,拉了拉衣身,这才显得没有那般的狼狈。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数,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股票应该要暴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