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并没有人察觉出什么异常。
驻扎于此的军校生们,这几日都没有操练,张静一允许他们在此休整。
除此之外,便是张静一亲自清点带来的物资了。
他一再交代,这些物资一定要小心。
尤其是涉及到火药的仓库,严禁烟火。
这火药库里,可都是张静一让人用了大量骡马一起拉来的火药。
只是这火药却都用一个棉布裹起来,包裹成了圆盘状,差不多有半个磨盘一样大,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炸药包。
此时的火炮威力,张静一是很不满意的。
因为这时代的火炮都是失心弹,不过是借助着火药,推动铁球,然后将铁球飞出去而已。
而至于这铁球能砸中几个人,就有天知道了。
真正威力巨大的,还是火药本身,大明其实也有开花弹,可因为工艺不过关,而且笨重,炸膛的风险也大,所以其实虽偶尔会用,但是并不常见。
只是这炸药包就不一样了。
谁能想到,拿棉被一包裹,也能玩火药呢?
清点了炸药包的数量,足足六百多捆,张静一才放了心。
天启皇帝则像没事人一般,在这义州卫里闲逛。
义州卫其实并不大,守将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按照兵部的名册上来看的话,这里应该驻扎着七百九十四个士兵。
不过天启皇帝亲自去义州卫的营地里看了看,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这里至多只有两百四十多个士兵,其余的……十有八九是领空饷的。
而且这些士兵,几乎都不操练,平日在这义州卫的堡子里,四处闲逛,有聚众赌钱的,有在沿街讨饭的,也有人穿着丝绸,招摇过市的。
几乎……这堡子里三六九等人,什么人都可能是兵。
便是街上的货郎,你去问他,说不定他也一边高高兴兴的卖你糖人,一面告诉你,我乃义州卫小旗官,然后取出一个印信来。
军校生入驻之后,这义州卫和军校生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很快,义州卫这里紧张了一阵,士兵们挨家挨户的搜查了一下这里的民户和商户,听说是宁远城里,有人刺驾。
当然,这种紧张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大家就各行其是了。
他宁远城死了皇帝,跟我义州卫有什么关系?
反正朝廷彻查也查不到这边来,跟谁吃粮不是吃粮?
如今寒冬腊月,这里又是辽东,漫天的大雪。
靠着军校生的营地不远,是一个茶摊,其实这个时候,早没人来喝茶了。
不过却还是有一些无所事事,穿着绵甲的两个老者来,二人忍着寒霜,各自在茶摊里落座。
然后摊开了棋盘,开始认真的下棋。
天启皇帝穿着军校生的寻常军服,却难得享受这惬意的时光,他也不知宁远城和京城现在怎么样了。
京城里有魏忠贤,他倒不担心,就是宁远……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只有天知道。
天启皇帝居然现,这样无人打扰的生活很惬意,军校生的营地里几乎没有什么活动,他耐不住寂寞,便上街来。
一上街,便踩着厚厚的积雪,下意识地领着张静一,到了茶摊这儿,看到这两个老卒,认真的下棋,居然也饶有兴趣。
他看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老卒输了,抬头瞪他一眼,便将气在他的身上,哼道:“看什么看。”
天启皇帝便笑着道:“输便输,怎么还一肚子气,我又没招你。”
老卒讨了个没趣。
天启皇帝则道:“你们年纪这么老迈,也来当兵?真要打仗了,扛得起大刀长矛吗?”
老卒捋着他乱糟糟的胡子道:“我不来这当兵,我儿子便要被抓来当这兵,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真要建奴人来了,要死也死我。”
天启皇帝却不觉得这话好笑,忍不住道:“若是陛下知道,这里当兵吃粮的都是老弱病残……定要了你们千户的脑袋。”
老卒却是笑了,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陛下算什么东西,这里山高皇帝远,皇帝来了也没用,在这儿,千户才是皇帝,这辽东里里外外上千里,哪一个总兵官、副将、房、游击将军、指挥使、千户,都是大大小小的皇帝,唯独那北京城里的……他算什么皇帝,他说的话,还没这里的百户算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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