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朱由木一听到张字,顿时打了个哆嗦,他变得开始惶恐和焦虑起来。
天启皇帝冷眼看着他,一脸的不屑之色,道:“怎么,没有话说了吧,你乃宗亲,是藩王,如今却敢如此,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你这狗一般的东西,竟还有痴心妄想。”
朱由木便哭道:“这实是情非得已啊!”
天启皇帝瞪着他,冷冷地道:“如何情非得已?”
朱由木此时显然已经知道,再怎样辩解也已经没有用了,只好道:“我……我……既然我是宗亲,也是太祖高皇帝之后,陛下也是如此,可是为何……为何……”
说到了这里,朱由木居然怨恨起来:“为何陛下可以是九五之尊,臣却碌碌无为呢?”
这简直是自灵魂的询问了。
朱由木随即委屈地道:“当初,我的父王给我取名朱由校,这个名儿,我用了许多年,可谁料到……就因为你做了皇帝,便有人来……勒令我将名儿从朱由校改为了朱由木,天下容不得两个朱由校,可为何改名的是我?”
天启皇帝:“……”
就这?
这也算是造反的理由?
此时,这朱由木反而渐渐没有了可怜之色,而是带着几分气愤地继续道:“我这个朱由校,若是做了天子,断然不会比你这朱由校要差,只可惜……我时运不好罢了,今日……到了这个份上,我无话可说……”
人就是如此,恐惧到了极致的时候,当意识到自己没有了生路,就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天启皇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论起来,他们也是堂兄弟,可是……这朱由木不但眼高手低,而且还如此的愚蠢,重要的是愚蠢却还不自知。
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愚蠢宗亲?
不过现在……天启皇帝没心思计较这些。
亲戚的问题,可以暂且搁到一边去。
天启皇帝此时反而极为冷静,冷凌地道:“你既知道死到临头,那么朕倒是要问问你,这些年,你仗着那水道,靠着海贸,与人勾结……到底挣了多少银子?”
朱由木一听,身躯一颤,却是忙摇头道:“没有……要钱没有!”
天启皇帝便似要咬碎牙一般,狞笑道:“有与没有,你都是死无葬身之地,朕要将你废为庶人,再满门抄斩,你留着这些银子又有什么用?你说不说?”
朱由木显得极为警惕,只道:“没有就是没有,我宁死也不说!”
他一副随时准备赴死的样子。
天启皇帝勃然大怒,道:“好好好,既然你宁死也不说,张卿,动刑吧……另外一边,让邓健立即赶去他的藩地,挖地三尺,朕不信,他的银子能藏得住。”
一听到动刑,这朱由木居然已摇摇欲坠的……要昏厥过去。
张静一站在一旁一看这个样子,心里竟觉得好笑,眼前对这个家伙动刑,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这家伙……未必怕死,但是肯定怕疼。
张静一便道:“来人……”
“别,别……”朱由木忙摆手,随即他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口里呼喊着道:“天哪,不许我叫朱由校便罢,夺我名姓,还窥测我的金银……天杀的……”
这一下子,真将天启皇帝给惹怒了。
而此时,几个校尉已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本还在叫呼的朱由木,看到这阵势,顿时住了嘴,身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就算没吃过猪肉,他也是见过猪走的。
这锦衣卫的威名……和手段,他是早有耳闻。
于是他再不敢迟疑,连忙叩道:“别动刑了,我说便是……说了便是……”
说罢,他又泪水涟涟,似乎激动得想要昏厥过去。
于是,很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两亿……”
天启皇帝听到这里,浑身颤栗。
却见朱由木又继续道:“两亿三千五百四十七万九千八百二十五两……”
天启皇帝:“……”
朱由木嚎哭道:“这是截止上月初八时的数目……我……我……我算过三遍的……绝不会有错的……我……我……”
天启皇帝则是彻底的震惊了。
如此……庞大吗?
他甚至下意识地道:“怎么可能挣来这么多?”
………………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