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
这里实际上暂时没有生交战。
就像郑贵妃说的,那么多京营就是排队在这里堵也能堵死了。
而且指挥防守的李言恭和沈思孝也的确很清楚,他们背后真的已经没有可退了,再退就到皇极门,但那道门毫无防守价值,实际上也就等于这些乱兵和刁民直接进三大殿。无论承天门端门午门都终究是门,还在门外和踏进宫殿区,这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啊,血战午门还算守卫皇宫,进了午门就是皇宫沦陷……
皇宫沦陷?
他们是要负历史责任的!
所以哪怕再惊慌,他们依然拼尽全力驱赶着京营和锦衣卫,在午门和左右阙台上布防。
这里的防御能力甚至超过承天门。
尤其是左右两个阙台,和巍峨的五凤楼共同组成一个长宽都百米的火力陷阱,守军只要在这上面放炮开枪就能完全封锁,哪怕是戚家军硬闯也没用。
进去就是死
当然,这其实没什么用。
因为真心想进攻的话,完全不用走这里,在阙台尽头的城墙上,各有一道向外面的门,也就是左右阙门,通过这两门可以直接走出去,然后绕开午门的火力陷阱向皇宫的城墙进攻,虽然还有宽数十米的护城河阻挡,但是这个季节谁还考虑什么护城河啊。
都冻得可以跑马了!
但杨丰却没有起进攻。
“杨兄弟?”
徐寿等人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杨丰说道。
徐寿等人茫然的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之前光是热血上头,就想着把皇帝拉下马了,现在已经拽着皇帝的腰带就等着最后一扯了……
可把他拉下马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非要把他拉下马来摔这一下子?
“第一,严惩王保案的涉案者,给遇害的兄弟报仇。第二,补所欠军饷和军功奖励,之前在朝鲜伤亡及遇害兄弟的抚恤。第三,以圣旨明确承认大诰依然管用,我们的所为无罪,都是为了依照大诰行事,相反所有阻挠我们的官员都是有罪的。第四,恢复太祖时候的制度,将大诰重新颁行并免费供百姓领取,虽然这个肯定会被故意破坏,但那不关咱们的事,只要朝廷明确这样做,咱们的所为合法性就确凿无疑了。
但是……”
杨丰看了看他们。
“兄弟们想过以后吗?咱们如今打破皇城,杀了一个司礼监掌印再加上那么多京营,甚至威逼皇帝,那么以后皇帝和官老爷们会不报复吗?”
他说道。
徐寿等人沉默了。
的确,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我就说,咱们索性学关外那些人出了长城逍遥快活。”
李信愤然说道。
“这也是不可取的,这些兄弟多数都有亲人在家乡,这么做肯定会累及亲人,咱们既不能累及亲人,还又必须逼迫皇帝始终不敢报复,至于如何做,我其实已经想好,我只想问你们以后愿不愿继续听我的。”
杨丰说道。
“杨兄弟放心,跟着你就是出生入死也痛快。
我算受够那些官老爷,就是跟着戚大帅时候,也不如跟着你快活,兄弟们都不是怕死的,怕死就不会吃当兵这碗饭,怕的就是活的低贱,在官老爷面前得低着头,在那些太监面前得低着头,就是平日里在那些地方士绅面前都一样得低着头。
戚大帅那么有本事,还不是活的像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