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慧郡主跪在屋子里,娇弱的身体似是承受不住这样的责罚,弓起的脊背微微颤,若是光看这般模样,任谁都会不忍心。
皇后娘娘膝下没有儿女,对嘉慧郡主就像自己女儿,可今时不同往日,内侍和宫人领命出来的时候,就听清楚了,嘉慧郡主恐怕是犯了大错。
来到郡主府之后,看到守在外面的京营将士,被封的书房、账房,就更加明白了。
皇上这是真的动了怒,帝后从来同心同德,娘娘绝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
“中官大人,”郡主府的管事妈妈忍不住为郡主求情,“郡主开春以来身子就不舒坦……您看看……这已经一个时辰了……”
管事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内侍冷冷地道:“还有没有规矩,一个下人也敢与咱家说话,掌嘴。”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嘉慧郡主收紧了手指,胸口生出一股怒火,她知晓徐皇后思量重,最擅算计,但她也帮衬过徐皇后不少,去年冬天那位黄美人,若非有她在旁边帮忙,黄美人哪里会那么轻易就失宠。
更别说她曾帮皇后娘娘向娘家人带话,暗中帮皇后救下国舅爷。
不过这些恩情,若是现在说起来,就像是在要挟徐皇后。
嘉慧郡主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最后的一线希望,渐渐被磨灭。
天渐渐暗下来,嘉慧郡主感觉到腿已经麻木,偏偏只要她身形稍稍晃动,宫人就会上前帮忙。
那些粗使宫人的手,狠狠地掐在她的腰上,那疼痛让她下意识地绷起身子。
既然是受罚,一刻也不能少。
罚了跪,又听宫人讲规矩,从下午折腾到夜里,宫中的人天刚亮时才离开。
等到千秋宫的人走了,春山这才上前搀扶着嘉慧郡主躺在软榻上。
春山低声道:“若不然给王爷送个消息,请王爷帮忙……”
嘉慧郡主打断春山的话:“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样的时候岂能牵扯到王爷?”
春山眼睛红:“您这样可怎么是好?”
嘉慧郡主眼睛中一闪愤恨:“别忘记我是广阳王一脉唯一的后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丢掉的广阳王属地,皇上若是惩办了我,置广阳王于何地?皇上不是一直说歉疚广阳王?握着这个,我就不怕……”
忽然一阵嘈杂声响起,嘉慧郡主向门外看去:“生什么事了?”
春山忙快步走去院子中查看,只见一队将士压着几个人走进郡主府中,那几个人一看就受了大刑,浑身衣衫都被血染透了。
然后郡主府的人就从这些人中看到了刘妈妈。
春山倒吸一口凉气。
“是刘妈妈。”嘉慧郡主听到春山的声音,身上一阵冰冷。
春山道:“府衙将刘妈妈押了过来,还吩咐府中所有下人都去花厅里。”这是要借刘妈妈的口,从下人口中审出更多确切的证据。
嘉慧郡主虽然早有了准备,却依旧没料到会如此:“不是说宋羡、杜琢两日后才能进京吗?为何这么快?”
如此来势汹汹,这是一门心思要报复她,嘉慧郡主想起宋羡那双冰冷的眼睛,她听到过不少关于宋羡的话,说他心狠手辣,从不给任何人留情面,宋旻被杀就是因为宋羡……
直到现在嘉慧郡主才真切地宋羡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