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肃拿定了主意,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孟肃看向常同:“送消息给宋节度使了吗?”
常同点点头。
孟肃莫名的心中踏实许多,按理说不该如此,宋羡明明就像一个晚辈,而且又没在沿海卫所任过职,对这些应该不清楚。可经过这次的事,他却现宋羡聪明、缜密,若是与他一起查案,定会成为很大的助力。
常同提及的事太过残忍,再加上孟肃连日查问海州的案子,几天都没能睡好。
这样过了几日,终于等到宋羡前来。
两个人在孟家宅院里见面。
孟肃将宋羡迎去书房里坐下:“八州定然很忙,本不该这时候让节度使前来,但事关重大,我不敢离开越州,只能抓紧时间查证当年海州生的那件事。”
宋羡道:“如今八州在做官药局,再加上前阵子暴雨,多亏有郡主在,否则我不能这么快前来。”
提及郡主,孟肃心中再次感叹,这大齐的女眷,没有谁比嘉安郡主更厉害了,他听说因为这大纺车,不少工匠前去北方,听说现在北方又在试着用油烟制墨,里面还要加一些药材,到底是什么样孟肃也不得见。
而且孟肃现,提及嘉安郡主,这位宋节度使眉眼中的神情都会变得温和许多,都说宋节度使与嘉安郡主夫妇情深,看来这话是不错。
要知道宋节度使成亲的时候,就连辽人都知晓了。
宋羡说完这话,又问孟肃:“阿菁说的话可属实?”
孟肃点头:“我在海州军中名录上查到了叫杨武的军头,县中文书上也记得清楚,杨五归家时,刚好遇到倭寇,倭寇杀了洗劫了杨家村,最后将整个村子付之一炬。其实就算不去查,我也记得此事,当时闹得很大,朝廷免职了两个副将,那两个副将被贬黜之后,调取福州任职。”
“处置这案子的正是海州知州薛元综。”
薛元综因此被罚了俸禄,不过无碍仕途,到现在薛元综也在海州任上。
薛元综肯定有问题,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孟肃微微皱眉道:“现在难就难在这里,薛元综明面上看应该是皇上的人,这人从入仕开始,就一直被皇上赏识,皇上亲手将他提拔到海州。”
宋羡看着孟肃:“孟大人觉得呢?这一切都是薛元综暗地里勾结李陶做的吗?”
这若是换做旁人孟肃不会说实话,但宋羡不一样,孟肃道:“我在越州多年,一直关切海上的事,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我知道沿海不少官员都不像表面上那般效忠朝廷,每次我提及海上商贸,他们都用各种借口搪塞……”
“我与福州知州来往的时候,有一次福州知州醉酒,曾与我提及鲁王,那时我虽然饮了酒,心中却清楚得很,福州知州的模样,分明是想要笼络我为鲁王做事。但这些都没有实证。”
“而且就凭海州知州一个人,就能如此只手遮天?还海上妄作胡为到这样的地步?”
孟肃摇摇头:“不太可能。”
要知道反对朝廷海上商贸的不止是海州知州一个人,这些人上下一心,牢不可破,他们这样真的只是为了谋利?
孟肃与宋羡目光相对,孟肃知道宋羡也是如此思量,否则不会这般关切此事。
两个人话刚说到这里,忽然看到孟家管事匆匆忙忙上前:“老爷,门口忽然来了人,没有穿官服,却说自己是殿前司的人……我们……”
管事刚要说:“我们拦不住了。”
院子里一阵嘈杂声响,接着是说话的声音,管事所说的那些人,已经闯进了院子。
孟肃忙又看向宋羡,宋羡此时神情自然,仿佛像是早有预料般。
孟肃提起来的心,顿时落下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