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很快明白与这一个月来堵大门不让病患来求医问药的事情有关,他们弄不明白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现在这种突然颠覆性的变化,从以前趾高气扬横行霸道强行阻拦病患到杨家医馆买药看病,到现在跪在门外求饶认错。
杨仙茅问:“是谁让你来的?”
“是我们自己来的,我们知道错了,所以特来请杨公子你老人家原谅,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一定满城挨个人家去宣扬公子的医术是真的,不是装神弄鬼,是我们胡说八道,一定为公子洗脱冤屈,还请你老人家原谅啊。”
杨明德见到街对面不少人朝这边指指点点的惊讶地瞧着,这姚助教到底是一把年纪的人,尽管生气他们对自己家以前做的坏事,但见他们如此可怜,到底心软了,上前搀扶姚助教道:“起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可能是有些误会在其中,说开了也就是了,不必如此吧,各位都请起来!”
张氏也在旁帮腔,让大家起来,可是姚助教眼睛却可怜巴巴地望着杨仙茅,显然没有杨仙茅的话,他们是不敢起来的,因为这件事最关键的就是他。
杨仙茅却没有父亲这么好的脾气,毕竟对方逼得他们药铺差点想搬迁到别的府县去,把自己的声誉搞臭,说成了江湖骗子,他心中怒气那这么容易消散,他想知道生了什么事,当下冷声道:“你们为什么前倨后恭,先前把我们家往死里逼,现在又来跪地磕头道歉,这是什么原因?若是不说出来,那你们就在这跪一天吧。”
说话,背着手望着天,不再理睬跪在地上的花白胡须姚助教等人。
姚助教眼见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不由得更是难堪,一咬牙,终于低声说道:“户部郎中吕端吕大人委托前来赈灾的黄公公,给杨公子你送一份礼物来,或许今天中午就会来的。”
只是这一句话就够了,这句话只不过说了一个事实,在不清楚的人听来只是告诉了杨仙茅这么一件事,而杨仙茅却马上听出来问题的原委,原来是这位自己无意中救了性命的户部郎中吕端吕大人,他偏偏赶在这时候托传旨太监送东西给自己,从而让知府等人明白吕端这位朝廷重臣是他小郎中的大靠山,于是见风使舵的姚助教等人就来赔罪来了,免得到时候杨仙茅找他们算账。
杨仙茅点头道:“我知道了,既然你们已经诚心道歉,我原谅你们就是。”
这些人听了之后不由大喜,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杨仙茅给他们穿小鞋,因为黄公公会来给杨仙茅送东西,杨仙茅只要在黄公公耳边说上这么两句,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头晚张博士的凄惨下场,让参加宴请的人终于猜到了情况的重大变化,特别是这位急先锋之一的姚助教,想了一夜未眠,终于决定抢在头里面给杨仙茅道歉,争取主动,所以天没亮便把这十几个先前派来堵杨家药铺大门的学徒叫上,跪在杨家大门外,等着给杨仙茅道歉了,现在终于得到了杨仙茅谅解,不由喜出望外,心中一颗石头也就落了地。
姚助教很是兴奋,涎着脸上前对杨仙茅说:“昨天晚上,知府大人宴请前来赈灾的传旨的黄公公,还说到了杨公子你呢。传旨的公公和知府大人都对你大加赞赏,说是你敢为人先。张博士那老混蛋在酒宴之上对杨公子您语出不敬,被知府大人下令直接从三楼拖到一楼扔到大街上去了。真是不开眼的东西。听说张博士整个人已经痴呆了,连屎尿拉在裤裆里都不知道呢。嘿嘿嘿嘿”
杨仙茅斜着眼睛瞧他,看得他直毛,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杨仙茅对这种见风使舵的人根本懒得理睬,转身走进了药铺。杨明德到底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紧对尴尬的站在那的姚助教等人说:“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各位请回吧。”
姚助教这才灰溜溜的带着十几个学徒哈着腰拱手告辞。
走出老远之后,姚助教这才站住,把那十几个学徒叫了面前,指手画脚说:“我可告诉你们,都是你们这才惹下这场大祸,虽然杨公子口头上已经原谅了你们,但那是要看你们后面的举动的,你们应该知道后面该怎么做了吧?”
那十几个学徒脑袋有些木讷,让他们去捣乱他们会,但是让他们怎么擦屁股,还真有点茫然。
姚助教没好气的,用手挨个指着他们说:“你们先前在城里头到处去说回春堂的坏话,现在必须把这个纠正过来,挨个去告诉你们曾说过坏话的人家,让他们知道,杨家的医术是高明的,知府大人都赞誉有加的,请大家有病没病的都多多去回春堂看病买药,没病去检查一下也是好事。明白了没有?”
一帮子学徒赶紧点头哈腰,连声答应。
姚助教又压低声音说:“记住,中午左右传旨的公公就要来给杨公子他们送东西,要在这之前把杨家药铺热闹起来。所以,来不及去全城宣传了,就先回家叫你们的爹娘、兄弟姐妹,还有那些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通通都叫来,给他们任务,来杨家买药看病。——每个人至少找十个以上的亲戚朋友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来的越多越好,每人至少买五十文,啊不,一百文的药,少一文老子同样叫他好看!听到没有?”
这些人一听,不由都苦着脸赶紧连声答应。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小跑着回家去动员亲戚朋友,赶紧去回春堂看病买药,同时他们也开始在城里到处去给杨家辟谣,恢复名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