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是吃两顿饭,讲究过午不食。因此早饭也是有菜有肉,是当正餐吃的,跟现代人吃早点不大一样。当然,有些人家家道殷实,加上晚上睡得比较晚,也是要吃三餐的,清风道观就是这样,一日三餐。早上的一餐也是有酒肉的。
当饭菜摆到桌上时,刘冬雁一看就傻眼了,紧张地对杨仙茅说:“少爷,这是道观,能吃酒肉吗?”
“放心吧,清风观这一派是不戒酒肉的,随便吃,多吃点,你身子太弱,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行走江湖。”
刘冬雁用力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坐下来,甩开腮帮子一顿猛吃,一直吃到打饱嗝为止。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吃到肉和白米饭了,格外香甜。
杨仙茅吃完了,让小道士来收走碗筷,然后两人起身准备出门。
刘冬雁抢先把沉重的木箱子背在了自己削瘦的后背上,杨仙茅想接过来自己背,不过见到刘冬雁虽然身子单薄,但是力气却不小,那沉重的木箱背在背上,却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想到这刘冬雁从小习练武功,这点重量应该对她不会有什么影响,只要她能够吃饱,身体就有力气。所以也就由着她背着大木箱子。
杨仙茅把木箱上的那柄插着尚方宝剑的桃木剑背在了自己后背之上。他一袭道袍,背着一柄桃木剑,样子倒比以前背着个大木箱显得潇洒多了。
杨仙茅就这样,身背桃木剑,踱着方步,带着背着大木箱的刘冬雁,走出了道观,沿着青石板路,朝着码头的夏银花的茶肆走去。
一路上,刘冬雁拖后半步跟着杨仙茅,也不说话,只是好奇的东张西望的。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意,所以觉得什么都是新鲜的,而且,川蜀渝州跟京城东京汴梁有很大差别,所以很多事情在他眼中都是很稀罕的,特别是劫后余生的快意之下更是新奇。
来到了夏迎花的茶肆,夏银花提着铜壶,已经在门口看了好几次了,终于见到他来了,喜滋滋地迎了上来,说道:“水还没打呢,你再不来,我可就没水烧茶了。——咦!你后面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背着你的木箱子?”
夏银花的目光明显带着警惕,盯着干瘦的刘冬雁,紧张的问杨仙茅。
杨仙茅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是我认的一个小妹,跟在我身边跑腿混饭吃。”说罢,他径直朝厨房走去。片刻,便抱了一个空水缸出来。
夏银花还在那盯着好奇地四处张望的刘冬雁,就刘冬雁看见杨仙茅抱着大水缸出来,刘冬雁赶紧上前,伸手抱住了那大水缸,说道:“让我来,——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废话,到水井去打水啊,水桶太小,懒得跑,就直接用这打水。”
“让我来吧,水井在哪?”刘冬雁径直将杨仙茅怀里抱着的大水缸接了过来,杨仙茅放开,瞧着她。见她后面背着个大木箱,前面抱着大大的水缸,中间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子,看着着实有些滑稽而又有些可怜,便说道:“你行不行?不行别逞能,把腰闪着了,我还得给你治。”
刘冬雁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少爷,我说了,我不会给你添累赘的……水井在哪?”
夏云花原本是警惕地望着刘冬雁的,不过见到刘冬雁居然跟杨仙茅一样力大无穷,轻松地把这种沉重的水缸抱起来,后面还背着一个重重地木箱,不由咋舌,而且人家是帮自己茶肆打水,原先的不悦也一下消失了许多,赶紧指着外面说道:“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走过两个街口,左拐就能看到了,就在路边石阶下面,不算远。”
“知道啦。”刘冬雁说着抱着那大水缸往外走。
杨仙茅叫道:“你把木箱放下来啊。”
“没事,不算重,懒得折腾。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刘冬雁抱着那大水缸,迈开腿,嗖嗖地往前小跑的走了。
茶肆里的茶客们和街上的行人见到一个瘦小的小姑娘,居然背个大木箱,抱着这么大的水缸在街上跑,不由得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等到刘冬雁跑远了,夏银花这才对杨仙茅说道:“我昨儿个听说你花了一大笔钱,整整一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干瘦的黄毛丫头,好像是犯罪被凌迟处死的御医的女儿,不会就是他吧?——你干嘛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个干瘦的小毛丫头?没有什么用啊,有力气又能做什么?我看你是钱多了烧的!”
杨仙茅想不到,昨天生的事情已经在城里传遍了。这件事的确很值得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因为一个道士花了一百两银子的重金,居然买了一个相貌不咋地的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而且又是因为谋反被判了死罪的御医的女儿。凭这一点都足以引起众人的兴趣,所以很快传开了,特别是茶肆里面,所以一大早,就有茶客把这件事在茶肆里说了,夏银花当然也就知道了。
杨仙茅原本想解释两句的,可听到他后面一句话说自己钱多了烧的,便没兴趣解释了,懒得跟她说话,径直走到自己那张四方桌旁坐了下来,眼瞅着外面来往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