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瑾不由放柔了声音,“公主,真的不与大王取得联系吗?”
天锦眼里渐渐染出一抹悲色,“父王雄韬伟略,平燕定蜀,擒代吞凉,一统北朝,却在挥军南下时兵败淝水……此战致使北朝元气大伤,先前被征服的鲜卑,羌族,丁零,乌丸相继背信弃义,趁乱反叛,迫使父王不得不割政。这一切皆我造成,我有何颜面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朱瑾哑口无言,淝巴兵败后,北朝已是风声鹤唳。若非南朝皇帝昏聩,自乱朝政,大王何以有喘息的机会去应对北方的叛徒。
她知道公主一心想要搅乱南朝,意在灭了谢,王两族,除了心中浓浓的恨意,还有对大王,对北朝死去的将士的惭愧。
“罢了,你且先退下吧。”
“喏。”
竖日,便是萧氏的生辰。
与往年一样,这一天浣风楼里十分热闹。以程玉莹对待萧氏的孝心,由她亲手操办,自然不会有任着的差池。加之,刘裕归来,这个生辰于萧氏来说,更有意义。
虽说她旧疾复,卧病大榻,真到了这一天身子反而舒坦不少,竟在宴席坐了大半个时辰。
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天锦今日的打扮十分素净,头上也没有多余的饰,连妆容都比平常要淡几分。坐在刘裕身边,安静地看着歌舞,默默等待。
反而是一身红衣的程玉莹在萧氏的生辰宴上,出了不风头。
萧氏喜欢她,赞不离口。四座皆是浣风楼的人。长辈眼中,她是处事周全,蕙质兰心的后辈。平辈眼中,她是灵动甜美,娇艳芳馨的小师妹。
就连刘裕,在歌舞嘎然而止,乍然看到她捧着寿礼缓缓走过来时,眼里都闪过了一抹惊艳。
红艳的曳地长裙,衬得她身姿曼妙,楚楚倩腰不盈一握。随着她的走动,那对红玛瑙的耳坠子,便在阳光之下摇曳晃动,耀眼夺目。
程玉莹这身装扮,显然是精心挑选的。
她肤色白皙,莹润俊雅,适宜的装容将眉目衬出几抹艳色,妩媚之中不失灵动。一双水润的桃花眼,顾盼生辉,颇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娆。
天锦不得不赞叹,她其实很会打扮。但凡稍稍用点心思,这样的美丽,让她犹叹不及。
她看到程玉莹神色坦然的接收着众人或惊或艳的目光,在萧氏的赞许之下,扶住她的手,顺势就坐在了她的身侧。
不知是否是有意,在她跪坐下去的那瞬间,她举目朝这边望了过来。
天锦冲她露展了一下微笑。
却见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看向了刘裕。
刘裕已然回神。小师妹固然漂亮,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已不再是当年哭鼻子的小丫头。他十分为她高兴。
只是……
他突然垂下头,脸颊微偏,侧目看向天锦,“真的不妥?”
天锦自然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微微摇头。来时的路上,刘裕犹不死心,依旧还想在宴席上公布两人的关系。天锦便再次否认。
此时,再度提起,她便有些惊讶,“何故一再提及,今日是你母亲生辰,别喧宾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