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没有亲自下场,是陈安与张鹤。
清亮的金铁交鸣声中,当面一名太子军军官的长枪被陈安横刀一斩从中折断两截,厚实的刀去势犹疾,寒锋一抹从那军官肩膀斜斜划下——
一道血痕从军官的左肩直抵右肋,热血激溅,整个人愣是被分作了两半。滑过地上的伤半边身子,内脏泼洒中眉目间犹自切齿狰狞。
“呃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地下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又一个倒霉蛋被踩踏在了马蹄下。
陈安耳朵里听着,却是丁点没放在心上,手中的大刀不见片刻的迟缓,依旧飞快的挥劈着。
下劈、横斩、上撩、前扫,每一击都要卷起一片血雨腥风,每一步都要踏出尸山血海,不变的一往无前,不变的直指杨复。
“挡我者死——”
陈安大声喝叫着,怒目圆睁,坐下战马疾驰而前数十步,厚重的大刀拖斩而过,兵锋指处,十几名敌兵顷刻间命丧黄泉。
呼啸的冷风在耳旁呼号,森冷的寒刃林立在陈安的眼中。
一个太子军军官引领着一个小阵拦在了他前面。数十支锋锐的长矛汇聚成了一片密集的森林,孕育的是浓重的死亡气息,静静地等待着陈安的到来。
一定要拦住他,阵中每一名士兵的脸上都显露出一种无言的疯狂。他们是朝廷的官军,怎能忍受被人匹马踏阵的屈辱!?
这一战已经败了,可他们绝不像彻底的放弃尊严,任由往常看不起的宋军来折辱。
便是粉身碎骨,也定要将他拦下。
陈安可也一样的战意奋勇。这一场大战他已经看到了彻底胜利的曙光了,怎能容忍杨复全身而退?
充满杀气的面容,双眼在这一刻冷凝到了冰点,清寒刺骨的目光扫视前列每一名太子军士兵的脸上,那些面上的狰狞,如视无物。
“希律律——”
就在将要踏入枪阵的前一刻,陈安左手一紧,向外狠狠一勒战马。坐下健骑长嘶一声,马左偏继而攸的人立而起,巨大的贯力让马背上的陈安这人,随着半空人立的战马猛地向后一扬,右臂所持的大刀在这一刻顺势甩出——
“嗤——”
像是鲜血哧溅,又像是斩破骨骸,随着一道耀眼的青锋从中掠过,当前的小枪林瞬时倒下了一排。
拦腰一刀,横斩七人。
“嗬——”
身后的数千宋军将士立刻响起了一声雀跃的欢喝,本就奋勇厮杀的他们在这一刻愈的骁勇无畏起来。
将为兵胆,陈安这般神勇的表现,自然引得麾下士卒战意狂飙。
“贼将,何人敢与我一战——”
雷霆炸响,激昂的叫喊裂金穿石一般,传响了半个战场。
太子军阵中,杨复端正地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腰背挺得笔直如同刀削斧劈,双眼深邃地凝望远处的祝彪——白袍墨马,叼枪而立。
祝彪才是他此刻的对手。而至于陈安的叫阵,自然有人去应对。
一个太子军校尉跃马而出,挥枪迎向陈安,“逆贼猖獗,且看爷爷取你小命!”
都没得到杨复的示意。因为这名校尉知道,现在这个不理的局面,如果不应的话,军心士气立刻就可受挫,且是大挫。
“哬——”
以声助势,浑铁枪疾刺而下,若是一道乌光划过,“嘶嘶”的破空声回荡,足以证明这一枪快捷到了何等境地。
陈安虽自负此战必胜,对来将却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两腿用力一夹,坐下的战马如通心意一样快步疾蹿而出,手中大刀狂卷劈杀,青sè的刀芒似云中怒龙,滚腾翻涌。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似炸雷一般回荡在半个战场。
大刀直直的斩在刺来的枪尖上,一声尖利的刺破人耳膜的鸣响就连交战的双方士兵都不由得皱起眉来。
敌将感觉虎口有些麻,只觉的兵刃有些要脱手的迹象,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当下是手中一紧,左臂跟着一曲一搅,错开搭在枪头上的大刀,继而右手一松,长枪随着翻搅划过一个小半圆,枪尖再次斜上挑刺陈安脖颈。
来将卸力很是漂亮,但陈安也丝毫不差。敌将左臂的动作刚一出,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当下一翻刀身,刀刃平抹拉回,兵锋直斩对方胸膛。
“当——”
又是一声脆响,不过不再是刀相交枪头,而是枪杆和刀杆的碰撞。
望着阵中绞杀做一团的陈安与敌将,祝彪不以为意。
因为厮杀到现在,一左一右夹到的宋军已经要将杨复部彻底包裹了。杨复带兵yù退,已经难了。“跟我走——”点钢枪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