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而决上千条人命,祝彪他把自己当做了谁?”北平城,安平侯府内,云蕲怒气勃。手拿着厚厚一叠地方官府的上书,在自己老爹面前都要蹦起来了。
曹炳坤在下面静品手中香茗,对于云蕲的‘怒气’,嗤之以鼻。
祝彪派人斩杀五家一门一派,株连七家一帮,千人沥血伏尸,固然是不对。但是那五家一门一派胆敢这前段时间进去河东那趟浑水,他们就对吗?
北汉朝廷若想保持自己的威仪,这个时候就不该把矛头指向祝彪,而是该力挺祝彪,把矛头强硬的指向中山、卫、北疆。
云蕲,无胆无识一鼠辈也!
“放肆!祝帅,国之柱石,军中栋梁也,焉是尔辈可以评说的?”云瀚怒视着儿子,这个时候要向祝彪难,大不智。“收起你的那些小动作。”
……
……
半个时辰后,曹炳坤从安平侯府里出来,来到了自己常去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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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雅间内,大掌柜继续恭敬的礼待曹炳坤。
“告诉右贤王,不必担忧。祝贼目光正盯着卫国、中山,没工夫去草原逛荡。”饮下一盏酒,曹炳坤有些轻浮的道。祝彪肯定会向中山、卫国动手的,他的行上书这些rì子是一天一封的奏请上……
……
……
整个六月里,祝彪和北平就在扯皮之中度过。
祝彪去北平的书一封严厉过一封,坚决要求惩处卫国、中山两国的‘叛逆民jān’,北平也老早的就行书卫国和中山国,要求他们两国严肃处理国内之江湖败类。可北平也就是行书而已,连使臣都没向两国正式遣派!这如何能让卫国与中山国感受到力量?
祝彪曾派人袭杀卫国的门派,然有了北汉‘同道’们的前车之鉴。卫国的几家江湖势力乃至独行客早已抱团在了一起。虽然河东方面是宋雁南、元通、燕青、祝强生,四大高手联袂出战,也没能打破卫国江湖中人的乌龟壳。
那些江湖势力并没有卫国一流门派参与,这点上与北汉江湖是一模一样。分开来看,在现今的祝家眼中,都不值一提。可要是联合起来,再广邀亲朋,兼之卫国朝廷的隐隐庇护,就绝对是一个能媲美河东的武力集团。
这个团体直到祝彪亲自出手。才算是砸开了铁核桃,硬给破开了。但其内人手也有漏网之鱼。
祝彪随后把目光集中在了中山国。可因为旧仇,中山国大小二十来个江湖势力几乎集合了中山武林整体六七成的实力,强大无比。没有中山国朝廷的襄助,祝彪不可能再得手的。
这种情况下祝彪就只好不停地催促北平。可北平,就像是个垂垂老朽,行动慢的令祝彪抓狂。一个多月过去了,诸多的扯皮下,北汉朝廷也没派出去往中山的使臣!
同一期间,河东也跟河西、罗州、延西、延东四地一样,不断地遣出小股jīng骑。刀子割肉一样在胡人身上留下一道道算不得深却真正流血的伤口。
“这是让乌维驮更加放心!”
——yù擒故纵。
积石山下。
祝彪一身明亮的重甲,策马缓缓走过阵前,“哒哒”的铁蹄声震碎了暗夜地寂静。
一万jīng骑的目光随着他的前进而转动,在星星几点火光的照耀下。祝彪身上的铁甲反shè出幽冷深邃的暗芒。
“走——”
宏厚的声韵中,祝彪持枪横指,直刺远处三十里的胡骑营地。一个多月的布局,现在乌维驮该相信自己不会报复他们了!
但祝彪人则始终没有忘记河西、安平、麟州数以百万计黎民的苦难。这是汉军不可磨灭的耻辱。就像飞仙关走脱乌维驮于祝彪一样!
耻辱,是要洗刷的。以血。用xìng命来洗刷。
“哒哒哒——”沉重的马蹄声响彻一片。
夜sè如墨,乌云蔽月,呼呼地北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草原上一片冷寂,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尽地黑暗中,这支一支人数目的骑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地鬼卒正在大草原上悄无声息地前进着。
不远处,一望无垠地大草原上,星星点点地篝火隐约可见,那里就是距离河东百里距离内最大的一处胡骑宿营地了。
有三千人。
整个yīn山以南地区,乌维驮布置了五千骑。为的就是提放祝彪突然出击袭杀到yīn山以北之地去。
但是这些rì子以来,河东的小股jīng骑虽并没有真正杀到yīn山以北,却是一点点一点点,积少成多的吞下了上千胡骑。
所以,补充掉其他地方的损失,这个胡营,人数已经不到三千了。
在祝彪与北平扯皮的一个多月中,乌维驮也在跟乌稽扯皮。损失了整整五万jīng锐的右部元气大伤,现在的乌维驮是他起兵以来最落魄的时候。兵力再度进行了抽丁,也只强强弥补到十万骑。却要照顾整个北汉疆域那么大的地盘!
因为右谷蠡王乌师已经倾兵襄助大单于乌稽去了。
胡狄联军于周军的厮杀如大海的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顶过了周军上次大反击后的胡狄联军,才歇了不到一月就再次跟周军、北隅联军大打出手。乌稽手中也正深感兵力短缺呢,对乌维驮的请兵,置之不理。
所以乌维驮只能从右部各部落再度抽丁,整个右部数百万胡人,适龄的青壮只有那么多,十余年的厮杀,已经要快流干血了。此次乌维驮重新抽调的三四万胡骑尽是胡族力量,战斗力战斗意志,只可用低弱来形容。
胡人是纯粹的游牧民族,就是打仗他们的营地也扎不严实,更何况这里的胡营并不是战场。要这样的一支胡骑想在宿营时如汉军一样严正规范,纯粹是异想天开。
所以眼前胡营呈现着祝彪眼中的情景就是,他们的宿营地很分散。毫无严谨地军营气息可言。
“哒哒哒——”
呼号地风声中有清脆地马蹄声从前方接近,黑夜中隐约可见一骑飚飞,正从前方疾驰而来——
是胡人的shè雕儿。
“嗖——”
冰冷地破空声响过,一支利箭疾shè而至,jīng准的刺穿了这名shè雕儿的咽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他四名是吊耳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下意识的就摸向短弓,同时摸向箭壶中的镝箭。但几支利箭这是也穿透了他们的咽喉,使劲地张大嘴巴也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噗嗒——”
失去了生命地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夜sè中,只有受了惊的战马嘶叫着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切。防御太松懈了。这么近才碰到第三队。”
一名汉军shè手轻蔑的低声道。一旁散开的还有九人,那为什长望着不远处倒地的shè雕儿冷冷一笑,一扬手中的强弓,低吼一声:“走——”
十五里——十里——七里——五里——
一万河东jīng骑人衔枚马裹足,一点点的靠向不远处的胡骑大营。
五里地。足够了。再往前走,徒增烦劳。
祝彪翻身坐上青骢马,刀子一样的目光扫落在身后一众军官身上。“将士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地牛皮大帐了吗?”
“砍掉里面金环胡狗的脑袋,咱们这次杀出yīn山去!”嘹亮的声音炸雷般响起,随着呼嚎地风声似乎要传到了每一名将士地耳畔。祝彪手持长枪飞扬,“踏破牙帐者。赏百金;杀——”
“嗷——”
万余将士群嚎响应,淋淋的血债,丰厚的赏赐,都让他们的眼睛中里燃烧起无可抑制的杀机。无论是将校还是普通一卒,都被祝彪的这一句话激起了心底最狂野的!
刀枪取富贵,万里搏封侯。
祝彪此次出兵是要杀过yīn山的,燕然山下走一遭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朝廷不厚重封赏。民议都说不过去。而且此次河东军出征没有伸手向北平要一钱一粒粮食,所有损耗都是祝彪自掏腰包的。rì后朝廷的封赏就更要重了。
“杀!”
祝彪钢枪一挥。往前狠狠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