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点50分,赵无极再次来到乡政府门口,这时,还是没人。不过,张大爷却让赵无极稍等一等,因为马上就会陆陆续续地有人来上班。
“张大爷,你好!这是……?”来人见赵无极人高马大,面容白净,不由停下问道。
“啊,是徐主任呀,这是新分来的干部赵无极,他等着报到呢。”张大爷热情地介绍道。
“徐主任,您好!请抽烟!”赵无极一听对方是“主任”,立即摸出黄果树,双手递上一支,待徐主任拿过手后,赵无极又摸出一次性打火机“嗒”地给徐主任点燃。
“呵呵,小赵,你这打火机新奇着呢。”徐主任两眼放光,徐主任看模样不过30岁,看待这个世界还有着年轻人的好奇与热情。
“啊,这个叫一次性打火机,县城有卖的。我正好带了几个来凤山,徐主任喜欢,拿一个去吧。”赵无极立即从裤兜里拿了一个新的出来,送到徐主任手上。
“呵呵,那就谢谢了。小赵,要不,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徐主任收下了打火机,问道。
“谢谢徐主任,改天再来拜访你。”赵老爸交待过,凤山的党政办主任姓田,叫田际林,赵无极得先找田主任报到。
“那好,改时间玩。”徐主任嘴角挂着笑容,向办公室方向走去。凤山乡政府办公的地方是一个大院,正对大门方向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房子很长,一排有10间,楼梯从中间而上,左边五间右边五间。至于徐主任,目前还没资格在这幢楼房办公,而是走向了进门右手边的一排平房。
待徐主任走远了,赵无极却听到张大爷嘀咕了一句,“这个徐庭放,就喜欢贪个小便宜。”
徐庭放?也不知是什么主任!赵无极心中默想了一下,继续与张大爷闲聊着,等田主任的到来,这其中,又陆陆续续来了二十来人,赵无极也了十来支烟出去,但还没等到田主任田际林。
“这小子,才来报到就抽这么好的烟!看他能坚持几天?”并不是每个人都领赵无极的情,他们中的人,大多数还停留在3角6分一包的红芙蓉,那种平嘴烟,含在嘴里满嘴的烟丝味;如果要换成过滤嘴,每包至少要7角8角的,经济上实在承受不起。至于这种卖2元一包的黄果树,那只能是逢年过节偶尔阔气一次罢了。
接下来,便有比较够分量的干部来上班了,副乡长甘霖,副乡长曾智之,赵老爸的资料有介绍,曾智之是县科委下来的干部。至于甘霖,好像是教师转行的。
在两名副乡长之后,是党委副书记、副乡长李苹,一个相当美艳性/感的干部,看身段那是相当的年轻,张大爷介绍得很热情,赵无极自然也招呼得很热情。
终于,田际林来了。
“哦,小赵哦,前天下午接到县人事局的电话,说给我们分配来了一个大学毕业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凤山,欢迎你啊,我们凤山可真是缺人才!”在党政办公室,田际林热情的说道。
“谢谢田主任,以后,还麻烦田主任多多帮助我。”赵无极将派遣证、介绍信以及毕业证拿出来,至于户口,赵无极将之留在了县人事局,暂时没转到乡下来。
“嗯,手续都齐了。小赵,你先坐坐,喝杯水,看看报纸,我去找领导汇报一下。”田际林说着,拿着一些东西就出去了,包括赵无极报道时的那些证明文件。
在主办公楼最靠左的一间办公室,凤山乡党委书记费仁强拿着赵无极手上的证件反复地翻看着,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展开,不知在想着什么。
费仁强身材与费仁富相似,都是很壮实的那种大汉,相比而言,费仁富脸上带着一股凶气,而费仁强则要平和得多,但要说到手腕,三个费仁富也赶不上一个费仁强。否则,大家当年的条件都差不多,为什么费仁强成了乡党委书记,而费仁富还是泥脚杆子?
“际林,你怎么看这个小子?”费仁强放下资料,抬头征求田际林的意见。
“大学毕业生嘛,都一个样,有很多想法,可又吃不了苦。书记应该还记得两年前那小子吧。”田际林说道。
两年前,凤山分来了一个专科生,可是,那小子只呆了三个月,就找了个关系调回城里去了。这事,成了凤山干部们口中的笑料。
不过,田际林对赵无极的看法费仁强并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不赞同。实际上,费仁强在星期六中午就得到了消息,赵德正的公子赵无极主动申请到凤山来工作。这个赵无极,可是一块烫手山芋啊!从费仁强与赵德正的关系看,两人的关系显然不行,费仁强想进县里去享享福,并升“半格”,硬是被赵德正给挡下来了。虽然蔡县长曾反复安慰过费仁强,说把费仁强留在凤山,是他自己的意思,但费仁强怎么会相信呢。
费仁强和赵德正都是蔡国安一条线的,而蔡国安的话明显有安抚内部的意思在内。在蔡国安的天平上,此时赵德正的份量更重一些。
说赵无极是烫手山芋,是因为费仁强既不敢不用赵无极,又不敢也不愿重用赵无极。如果不用,那会在县上形成一种印象,说费仁强公报私仇;如果重用,岂不是自找不快?而别人也会说费仁强这人很贱很混,连谁是朋友谁是敌人都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