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前来,他只是引路先锋。
“沈都监,那个狗官原是湖州同知,这已经是他第四次投降了,两降清两降明。让末将去把这狗官斩了,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毫无信用,留不得。”
沈文忠打量着湖州城。
湖州也算是一座吴越名城,特别是这里的位置很紧要,地理也很特别,北依太湖,西面群山丘陵,东面水网平原,联通吴越,能攻能守还很富裕。
之前北伐军利用严我公招抚浙江的有利条件,成功的渗透到了湖州境内,在不少乡里引燃恢复抗虏的火苗,不过对于城市,倒是渗透不深。
对这个朱国藩,沈文忠有所耳闻,严我公也说此人虽非忠贞之辈,但算的上是一个好官,这听起来有些矛盾,但他不贪不害民,还能安民,只是对大明不够忠心,所以确实不好评价。
在如今这种时候,这种人是值得争取或利用的。
北伐军如今分成数部行动,沈文忠带领一部份前来太湖西面,接下来要在湖西岸的湖州、常州甚至广德、应天等部分地区行动。沈文忠是打前锋的,湖州是第一站。
“监国曾有旨意,咱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鞑虏。朱国藩这等官吏,虽非忠臣,但也算不是汉奸国贼,既然他能保全百姓,肯开城归附,那就接受。”
“都监三思啊,这种人反复无常,信不得。”
“我问下金总兵,朱国藩虽反反复复,但他可有滥杀无辜,残害忠明将士百姓?”
金攻玉想了想,“那倒不曾,他第一次反复,我们收复湖州后,杀了其它几个伪官,没杀他,因为他确实没干什么坏事。”
“那后来再降清,他可否残害忠明将士百姓?”
“也不曾。”
“那不就行了。”
“可是他向鞑子投降,给他们输粮纳钱,还帮着拉壮丁派役等。”
“那只是地方官的任务。”
沈文忠上前,接受了朱国藩等的投降。
然后当众任命原义军的湖州推官戴重为湖州知府,仍授朱国藩为同知。
这个任命宣读后,朱国藩也非常意外。
本以为这次再投降,可能难免落个城门前被杀的结果,可他也不想因为此,就要拒城抵抗明军,不想牵连百姓。
想着就算被杀,也只一人死,可不想,这位年轻的沈都监居然不但不杀他,还仍授他为同知。
“朱同知,本都监念你能关照百姓,这才不究你降虏之罪,然此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好自为知。”
然后沈文忠望向一旁被朱国藩五花大绑,正跪在地上瑟瑟抖不住求饶的王士誉。此人便是原湖州知府,清军来攻,他弃全城百姓而逃。后来又跑回来投附清军,在朱国藩第二次降清后,被再授为湖州知府。
然后这次朱国藩直接绑了他来投降。
“都监,下官是天启朝进士,原湖州知府。”他见反复无常的朱国藩都能被不追究留用,一时觉得自己也还有机会。
毕竟他才降清一次,朱国藩都反复四次了。
沈文忠看看王士誉又瞧瞧朱国藩,王是进士出身,朱却仅是贡生出身,可两人在这乱世里的表现却截然不同。
一个曾弃城而逃,后来又主动跑回来降虏,甚至做了伪知府后还追剿义军,另一个一直坚守在湖州,一直维持着湖州的安定。
“来人,把这个伪知府拖下去,砍了。”沈文忠大手一挥。
王士誉吓的惊声大叫,可几名明军上来,直接扯到一边,当众挥刀砍下其级。
“入城!”
反复投降四次的朱国藩不但没被杀,还仍授同知,可进士出身的知府王士誉只降了一次,却被当众砍了脑袋,震惊无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