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有三百多门大小炮,但真正威力强的也就是那十二门三千九百斤重的红衣大炮,其它如佛朗机、威远炮等,都是小炮,比如威远炮像是个大花瓶,不过一百二十斤重,说是一千步能瞄准射,可打三斤六两大铅子,但实际这玩意更多的是装小号铅子,在百步内霰射。
佛朗机是后装铁铸子母炮,虽然射程快散热快成本低,但射程近威力小,就算是加大号的千斤城防佛朗机,也是这毛病。
“这些伪明哪来的大炮?”
“那些好像是红毛番,莫不是从澳门弄来的?”
张存仁见那炮手熟练操作,炮位身边的人正往后撤,也意识到要开炮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腿便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大炮虽然没什么准头,可谁敢保证自己运气就那么好?
太祖努尔哈赤当年率军围攻宁远,袁崇焕就是把红衣大炮放到城头上轰,一炮就把太祖给轰的重伤,抬回去没多久就死了。
张存仁黑着脸下城,萧起远、田雄等见状也纷纷而走。
朱国潘遥远那大炮,心中顿生豪情,他没走,就站在那,他想亲眼看到大明的红衣大炮轰击杭州城。
突然。
朱国藩看到那门大炮炮口红光一闪,然后就感觉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紧接着便是天边响起雷霆巨响,轰隆隆如天塌地裂般。
跟着更大的尖啸之声传来。
由远及近,转瞬即至。
朱国藩感觉耳朵刺痛,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下一刻,耳朵又听到了声音。
轰隆隆巨响。
他只看到一团黑影疾射而来。
杭州南城门的城门楼子,最顶上那层,直接就没了。
哗拉拉的声音中,半个城门楼的屋角炸散开来,碎木乱飞。
城门上的守兵惨叫四起,许多人被那些碎木烂瓦击中受伤,甚至有倒霉的被直接打死了。
朱国藩满身灰尘,伸手摸了几下,没见哪受伤流血。
这时那颗炮弹轰碎了半边城门楼子后,居然还继续往城中飞,又砸到城中一座房屋,把墙轰出一个大洞,甚至从另一边轰出来了,又轰到隔壁一座屋墙上,在上面撞出一个坑后才掉落街上。
南城楼上,惨叫一片。
更多幸运的家伙,却都被震的目瞪口呆。
这大炮也太猛了,如果轰在城墙上,就算这厚厚的包砖城墙,估计也经不住几次轰击吧?
一想到明军手中有如此大杀器,城上的清军不由的瑟瑟抖,本来还以为城高墙坚,能不惧城下围城大军,可现在对方手中有如此大炮,他们这点人怎么守?
城下,城门洞里,张存仁几人站在那默不作声,听到上面惨叫,张存仁皱眉。
一名家丁跑出去,过了会回来报告情况。
听到这一炮之威如此了得,张存仁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萧起远感觉手脚冰凉,“幸好只有一门大炮。”
张存仁却没这么乐观,明军不可能就一门红衣大炮。
城外,冲天欢呼声远远传来。
何腾蛟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炮声音太大了,甚至震的他跌坐地上,弄了个灰头土脸。
刘穆和王相则在那里摇头晃脑,离的太近,现在还感觉满脑子嗡嗡作响。
朱以海从盾车后面走出来,取出耳朵里塞的棉花,一脸微笑的打量着这一炮的威力。
“这些佛朗机炮手还真是了得,居然一炮就打中了。”
他本以为打不中的,谁知道竟然是个满堂彩。
“赏主炮手十两银子,副炮手五两,该炮其余人连马夫每人二两。”
“殿下,此炮如此神威,当赐封将军号。”王之仁也是眉飞色舞,非常兴奋。
给大炮赐封将军号,也算是明清两朝的常规操作了。
称大炮为将军,那是自太祖朱元璋时就开始了。
不仅给大炮封将军号,甚至每年还要祭祀大炮呢,这些军中利器,可是非常受尊重的。
杭州城中此时就有四门被封为神威大将军的红衣大炮。
“那就赐封镇威无敌大将军!”
朱以海也很高兴,这五千两银子,澳门人没骗他,一门就有如此之威,这要是二十六门全拉过来,一字排开,火炮齐轰,那杭州城墙不是得被直接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