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想了想,“大军新溃,短时间想重整军心卷土再来很难了,孤觉得眼下与其再去想争夺长沙岳州,倒不如狠下心来,调兵先把王朝宣张先壁刘承胤马进忠等这些狗贼平定了,否则他们在后方作乱,清军在北边压境,到时就得腹背受敌。”
“殿下,忠武忠勇的溃逃,确实罪不可恕,但如今湖广形势,是否给他们一次机会?”
“不。”
朱以海摇头。
他能招抚李过高一功等,之前也愿意整编田见秀等,那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他们现在愿意听从朝廷诏令一起抗清。
所以既往不咎。
但是王朝宣马进忠等这些家伙,有的以前是援剿客军,有的是本地营兵,有的是顺军有的是左良玉部,不管原来什么身份,现在成了忠字头的兵马,那他们就应当兑现承诺,好好为国效力。
可他们这段时间无视朝廷旨意,不遵督师军令,任意扩充兵马,各种抢掠,最关键的还是不能打,好好局面让他们败坏,现在还在抢掠后方,那这些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留他们充门面撑数字吗?
不,朱以海才不要这种老鼠屎,之前他和朱大典等犯了一个过错,以为朝廷一道旨意,几个官爵虚名,就收纳得无数兵将,觉得这是好事。
现在看来,这就是有毒的诱饵。
吃了会毒身亡的。
这次的教训十分惨,必须得吸取教训了。
“立即给广州的督师何腾蛟传旨,让他自福建、两广三省抽调兵马,立即自桂林北上湖南,配合朱大典、堵胤锡先清理门户,务必把这些家伙解决掉。”
“还有,现在起,罢撤忠武、忠勇和忠义三镇,令袁宗第、郝摇旗、刘体纯等改直接隶属督师朱大典和巡抚堵胤锡。
都监章旷监军不力,免去其职,调回绍天行在另行安排。”
“偏沅巡抚傅上瑞抚军不力,罢职,改由郧阳都监文安之接替偏沅巡抚一职。”
“还有,让江西的两江督师张国维、两江提督张名扬,调兵从吉安府西进湖南,一起围剿叛军。”
“殿下,三思啊。”
“刘承胤马进忠这些人没指望了,长痛不如短痛,必须当即立断的先除掉他们,长沙既然丢了,那就守衡阳,衡阳再不能守,就守桂林,但前提是得先清除掉这些祸害。”
“可万一逼急了他们降清?”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逼不逼急也没什么两样了。”
“再加一道旨意,原忠武忠勇忠义三镇,只要向官军投降,可赦免死罪,若能斩马进忠、刘承胤、田见秀等叛乱贼、骨干来降,可将功赎罪。”
陈潜夫还想再劝,朱以海却无力的摆了摆手,“陈卿先出去一下,孤想休息一会。”
“臣告退。”
陈潜夫退出,层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一阵响,代表着监国极度的愤怒和失望。
他没敢多停留,而是让监国独自平复心情。
来到外面,沈廷扬、黄斌卿、阮进、张名斌、沈犹龙、周鹤芝等一大群重臣在那等候。
“监国还好吧?”
“嗯,监国挺平静的,他说湖广这次虽然最后出了点差子,但总体也还算不错,就是高开低走有些可惜了。”
众人都叹息。
这何止是可惜啊。
“现在我终于能理解监国之前为何总说襄阳守不住荆州守不住,让打完就走了。真要是硬守,就以现在湖广诸镇的表现来看,估计结果只会更糟糕。”沈廷扬道。
黄斌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皱眉一直在想什么东西。
“湖广局势如何收拾?”
“殿下已宣布忠勇忠武忠义三镇已是叛逆,命湖广、江西、广西三面出兵联合围剿平乱。”
这是个有些让人意外的结果。
“那我们呢,还按原计划北上吗?”黄斌卿终于开口。
“这个事情,明天再说吧。”陈潜夫无奈。
这时杨伯兴出来,“诸位,监国有旨,召各位大人前去议事。”
众人过去。
朱以海刚才没控制住自己,将一把椅子砸了个稀巴烂,砸完有些后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诸位,鞑子这次给了我们一个很深的教训,所以孤打算也好好的回敬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