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能够稍放松一下。
对于留镇登州的神武营来说,其实他们还算较轻松的,这里既安全又热闹,各种物资都不缺,还没什么危险。
总兵颜克英也是当天就召神武镇的营以上军官一起聚餐庆贺了一番,他掏钱做东,搞了些海鲜,又弄了猪羊鸡鸭,搞了挺丰富的几桌。
自从跟着郑芝龙北上,然后被皇帝赏识,纳了她女儿做妾,封赏为伯爵,又提为御营总兵官,颜克英的地位确实提高了许多。
不过若说实权,还真没他想象的大。
他这神武总兵说是统领全镇一万多人马,但底下的军令处、监察处、参谋处、后勤处、装备处这些军官各分管了一大块直接业务,又有监军御史、监军太监、副总兵等一群上头调来的副手们。
就是底下的各营官,也没几个是他福建来的老兄弟。
一开始他还很不满意,但到现在也渐习惯了,御营就是这样的,天南海北的人,甚至出身各异的人,大家许多都出身普通,这里出身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能力。
一个神武镇里,跟着皇帝一同起兵的好几个,还有十几个曾给皇帝当过亲兵,所以说他这总兵虽然是全军主官,但与他在福建时统领一支船队,相当于郑氏集团里的一方诸侯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粮饷、装备基本上他没法直接插手,这人事、监察也不是他直接说了算的,甚至连统兵训练、指挥作战这些,都还有专人负责。
说是他全局总揽,可实际上就会现,他这总兵其实被约束的死死的。
一开始颜克英以为这是皇帝特意针对他,但后来现御营就是这么个架构,也就淡然了,挺好。
神武镇从三千到五千再到八千,如今兵强马壮,他也是能够经常去莱州面见皇帝的。
他现在基本上没什么负担,每天巡巡营,跟军官们开开会,具体的事务都有专人负责,最主要的是不用操心军饷粮草问题,钱粮基本上不过他手,朝廷那边一直很好的供着粮饷。
训练、驻防这些也有军令处、参谋处管着,军纪这块又有监察处的人,再诸如巡逻、探听情报、反间这些等等,都有人管。
具体到下面协标营,更有各级主官负责总抓。
说实话,现在他甚至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平时也就在那签签字看看报告啥的,也不打仗,轻松的很。
驻防登州同时,各营轮流拉出去实战演练,入山剿匪,下乡编练乡团,大家都挺忙,就他很闲。
他现在大多时间就是有空去神武镇的教导营听课,听那些军官们们分析战术,什么画地图,什么步炮协同,什么步骑协同,什么火枪的空心战阵等,别说,这些课听的还很有启教导。
都是些人才啊。
全军里的优秀什长队总们轮流来接受培训教导,要让这些最能冲敢打的前线士官们,还能拥有更强的指挥能力,储备他们为低级军官。
这种思路很不错,反正以前郑氏不是这种办法,郑氏一般是把一些好苗子招到身边当家丁,然后是家将,再然后下放到底层去当小头目,慢慢的成为船长。从小船长再到中型船长,最后是大船长,然后是船队指挥,一级级提拔上来。
基本上都是从家丁队里出来的,有自己的子弟,也有队伍里的好苗子,都是要先放到自己身边带的,既增进感情关系,还能传授更多本事,甚至为拉拢关系,也会把这些好苗子家丁,收为义子之类的。
但御营这里却是另一套培训体系,各营里有教导队,军镇还有教导营,而御营皇帝那都还设有士官训练营、军官团、讲武堂等,对士官、低中高各级军官培训。
而且每次培训过后,大多还会他调。
军镇内的培训,便是这营调那营,这协调那协,而在御营总部那边培训,则是各军镇间调动,这种流动性,无疑增加了皇帝的控制力。
特别是一些优秀的年轻士官,往往培训后,还会调到皇帝御前充当侍卫,然后三五月半年的再下放提拔任用。
搞的御营里到处是天子近侍、天子门生出身,御营军官们对皇帝也格外的忠诚,现在连他从福建带来的那些老兄弟,有一些现在都对皇帝非常忠诚了。
面对着自己心腹家丁时,颜克英也不得不感叹着道,“要说弄钱的本事,郑氏不比当今天子差,但要说到这用钱的本事,当今天子这钱花的虽猛,但却真正用到了刀刃之上啊,你看看每次饷时,大家是不是都一直喊着谢万岁?
你看每次饷后,这将士们是不是都对皇帝又更忠诚几分了?”
家将感叹着,“当今天子对当兵的这优厚,确实是以前大明朱家二百多年都不曾有过的,这魄力,无人可及。”
颜克英摇摇头,“最关键的是你看万岁这样洒银子,还能持续不断,这才是真本事啊,一个营官不仅能月五十两银,还有一百五十两公使银,标统二百五十两,协统三百五十两,镇守总兵一个月公使银有五百两,各级军官还有名粮名额,
这从大头兵到各级军官,如此丰厚的饷,还能落实,不缺饷不缺粮,甚至有功必升赏,你说这样的军队可不可怕?”
家将点头,“连夫营都有许多人想挤破脑袋钻进来,夫营里的长夫,都整天幻想着能进战营杀敌立功,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当上营官,一年饷钱和名粮加上公使银,都不下三千两,当上营官,就能财呢!”
“作战阵亡还有抚恤五十两银子,受头等伤有十五两伤银,二等十两,三等五两,残废了另有三十两,这样搞,谁怕死啊!”
“御营这样搞太可怕了,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都他娘的不怕死,也肯听军令,甚至盼着打仗求着打仗,这种军队,天下何人能敌?”
家将点头,“鞑子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可鞑子才多少人丁?能拼的过几次?这样打下去,敢说鞑子撑不了几年的。”
颜克英毕竟以前一直在福建沿海,海贼出身,不是体制内人,“你说为什么以前大明二百八十多年,那么多皇帝,怎么就没有人想到用这办法呢?”
家将笑笑,“大人,我觉得吧,聪明的人肯定有,而且很多,但是吧,就因为这聪明的人太多了,所以总是各怀小心思,各怀算计,就好比这天下士绅连点商税都不愿意交,你说他们会愿意朝廷大肆征税然后把大把银子都拿去给这些丘八武夫?”
“开海贸易于朝廷大大有利,但那些士绅官僚是怎么做的?他们坚决反对开海禁,私底下却比谁都积极的出海走私贸易,他娘的这些个家伙,又赚银子又不交税,好事全让他们占了,
所以说啊,不是朝廷里没聪明人,是聪明人太多了,全都只会算计自己的利益。”
颜克英一拍大腿,“你总结的好,确实就是这个鸟样,他娘的,这么说来,越觉得我这皇帝女婿有魄力,这是千古一帝啊!”
“啥也别说了,以后啊咱们就好好的效忠陛下,将来说不定也能青史留名,也成再造大明的万世公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