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料到了此番谈判不会轻易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李树chun仍没想到一开始就如此艰难。见对方对山东乃至全国的形势有如此认识,李树chun心下暗惊的同时,也索xng把话挑明:“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贵方在东面占据临沂以北36里左右的半程,西边占据距离津浦线20里左右的徂徕山,已经严重威胁到临沂和津浦线的安危,特别是津浦线方面,如果贵方不做退让的话,我们之间的谈判很难继续下去。”
“李先生为临沂和津浦线担忧,这我理解。不过我认为这种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姜一山也直话直说,“我这里也不妨和李先生说实话,如果我们护卫军愿意,我们早就可以切断胶济线,威胁津浦线。只是,我们护卫军一直恪守自治声明,不愿妄自兴兵罢了。”
“再说,即便我们这次让出半程、徂徕山北部这两处地方,那又如何?如果我们真的想攻击,李先生以为贵方要在临沂和津浦线上放多少兵力才能挡得住我方?我方占与不占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而已。这两处地方,我们是不会让出的。我们也要建立自己的防线,护卫我们的控制区。我能向李先生以及贵方保证的就是,只要贵方今后不再向我方控制区进攻,我方就决不会继续扩大控制区范围。去年贵方在山东境内和晋绥军作战那样好的时机,我方都因恪守自治声明而放弃,今后同样不会随意向外扩张。当然,这里还有个前提,就是要求贵方不要肆意杀戮我方控制区域附近的民众。否则,说不准今后还会出现象费县这样的情况。”
“另外,我提醒一下,徂徕山那边,我方只占领了北部山区,距离津浦线距离近的南部山区仍属贵方区域。”
李树chun仔细考虑姜一山所说,觉得护卫军要是凭借其强悍战力,确实可以随时向胶济线、津浦线以及临沂等地动进攻,而己方又委实难以抵挡,一时颇感无奈。想起此前韩复榘jāo待的一定要将护卫军稳定在现有控制区域的话,李树chun便也只好相信护卫军的承诺,不再就护卫军实际控制区域问题纠缠。
“姜先生所说的,我暂时无法答应。等回去后我会把此次谈判的一切情况报告韩主席,由韩主席和南京方面决定。”李树chun放松了口风,又道,“我们还是谈一下贵方释放我方俘虏人员的条件吧。”
见李树chun不再纠缠于护卫军实际控制线的问题,姜一山便也开出了护卫军对于各部俘虏的释放条件:对于俘虏的营以上级别官兵,按照职务不同,每人jāo换代价从40匹战马到100匹战马不等;没有战马的,可用上好耕牛代替,一匹战马折抵3头耕牛;
对于营以下官兵,每人jāo换代价从8匹战马到35匹战马不等;没有战马的,同样可用耕牛折抵;
对于各部不支付jāo换代价的官兵,护卫军将使其在控制区域内从事5到10年的劳役;期满后,对于不愿留下的人员,将jāo由山东政fu处理;
对于战殁官兵遗体,护卫军方面可无偿jāo还,由各部认领……
姜一山把这个条件一亮出来,李树chun还好说,马全良、李文彬、李延龄可就坐不住了。开玩笑,连士兵都要用8匹战马来jāo换,这样高的价码决不是各部能承受得起的。
“姜先生,我觉得贵方这是漫天要价!”被对方俘虏最多的马鸿逵部代表马全良沉不住气,先说道,“哪有连士兵都要8匹马jāo换的道理?”
“说实话,我们已经很厚道了。”一直以来静听姜一山和李树chun两人jāo锋的杜义山chā话道,“要照我的意思,我巴不得你们不jāo换呢。我们正需要大量劳动力在费县以及我方其他控制区域开展建设,把这些俘虏放回去,那各项繁重工作就都要落到我们护卫军和区域内民众的身上。而有这些俘虏在,又不用支付工钱,每天只要管饭就能连续工作,实在太值了。”
马全良看看杜义山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再想想自己那两位被俘虏的老弟兄马英才、马宝琳每天要被护卫军迫从事各种繁重的工作,又说不出不jāo换的话来。
“姜先生、杜先生,我们不能用钱jāo换吗?”李树chun问道。
“我们护卫军窝在山里,基本上和外界没什么来往,你就是给我金子、银子,我找什么地方花去?”杜义山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是用牛、马来换实在,又能干活,又能下崽儿,到时候还可以能吃rou。”
李树chun一时无言。不过,韩、李两部上次由于向山区撤退得及时,倒没被护卫军俘虏多少人员,加上又都是民团冒充正规军,李树chun倒也能沉住气。
一番jāo锋之后,见护卫军这边咬定jāo换条件不变,李树chun等人也只好无奈的暂且先返回去和各自的当家人协商。
听了李树chun所说的护卫军提出来的条件,韩复榘乐了:“我们这边被俘的也就是一些民团团丁,就随护卫军怎么安排。马鸿逵那家伙可是被俘虏了一万多人,估计这次要大吐血了。”
“按照对方这个要价,我们各部最多能把营级以上人员jāo换回来就不错了。”李树chun苦笑道,“我们还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对军心士气可是不好。另外,护卫军控制线的事,难道我们就这么接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