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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末日灾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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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英属印度西北混得风生水起的马步芳显然也听到了英国人大举出动的消息,还以为这样强大的力量都是针对自己来的。忧心忡忡下,马步芳连电西北,寻求应对之策。

接到西进集团转来的马步芳问计电后,赵振中只回复道:“舰队虽强,能奈山南高地何?但放宽心!”

马步芳收到赵振中言简意赅的回复后,仔细想想,不由得叹道:“惭愧!却是当局者迷,失了计较!”

英属印度虽然临海,港口众多,但克什米尔和西北省、旁普遮省却是典型的内陆区域,英国人就是舰队再多,可那又不是中国传统娱乐用的旱船,怎么可能陆地行舟?

就在外界对占据英属印度吉大港究竟为何方势力而纷纷猜测的时候,《纽约先驱论坛报》却自5月初开始陆续刊载由艾尔索普自西藏和山南疫情区域的报道。

莫非吉大港那边的不明武装是人民军?就在外界对此寻求证实的时候,随着一部题为《末日灾难》记录片自5月中下旬开始在美国上映,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没错!占据吉大港的就是在中国西北崛起的人民军!

在这部影片的开头,一个面色苍白的美国大男孩面对镜头,用有些虚弱但充满激动的语气说道:“我是美国《纽约先驱论坛报》的专栏记者,我叫约瑟夫?艾尔索普。

或许大家通过我此前对西藏黑暗农奴制的报道,对我有所了解。在西藏,我见识到了黑暗制度下人性的极端卑劣和残忍。而在山南阿萨姆和东孟加拉边界,我却见到了什么叫末日天灾。坦白地说,这些时日的见闻让我在梦中也时常见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甚至曾多次梦见我的身体成了那遍野鼠群口中食物,而每次我都会惊吓而醒!

在这里,我以我的姓氏和上帝的名义起誓,这部影片中所记录的都是在阿萨姆和孟加拉东部地区实实在在生的一切!甚至真相远比我们镜头中记录的更残酷、更恶劣!在英属印度被封闭隔离的疫区,大约有1亿左右人口,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人在这场至今仍未平息的疫情中死去,目前还没有准确统计,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死亡人口绝对超过千万!我所见到的阿萨姆和孟加拉地区,大部分都已成了绝域!

愿那些在这场灾难中逝去的人们能得到安息,愿世界上今后再也不要生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去西藏的四名美国记者,阿班和鲍威尔以报道时政大事闻名,走的是和要人们交往的上层路线,对以社会变革的角度报道事件并不太擅长。而上海滩灯红酒绿的生活又让两位名记的身体吃不消西藏的高原反应,在2月底就不得不撤回上海。

斯诺则多次报道灾难对中国社会的影响,对社会变革问题有较深认识,又持身严谨,也就一直呆在西藏记述和研究有关问题。而艾尔索普也凭着年轻人的充沛体力和对记者职业的热情坚持了下来。

在3月份,艾尔索普现从拉萨起飞的飞机竟朝南面飞去,就对人民军在南面的行动感到好奇,便通过当地兵站辗转求到赵振中处,提出想到藏南采访的要求。赵振中经过仔细考虑后,同意艾尔索普和斯诺去山南采访的请求,但同时也要求:两人的所有报道在没有得到人民军许可前不得对外公开,时限从3月份开始,6月底前结束。

尽管对赵振中粗暴干涉“新闻自由”腹诽不已,可为了能一探山南究竟,艾尔索普和斯诺还是同意了赵振中的条件。

接受了防疫措施,刚到山南的艾尔索普和斯诺面对成堆的尸骨和死耗子,精神上又再次受到了极大冲击。

起初,两人以为是人民军在滥杀无辜,可看看那高度腐败的尸骸以及那些白骨,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艾尔索普和斯诺又打消了疑虑。况且,疫情是从36年春天才开始在英属印度传播的,而那时候人民军尚未推进到拉萨,根本就不具备到阿萨姆、孟加拉地区下恶手的条件。

其后,当两人看到李文勇等人在拍摄记录片时,出于一种见证历史的责任感,艾尔索普和斯诺也参与进来,并以记者的专业角度提供了许多帮助。

这部由李文勇和艾尔索普、斯诺等人联合制作的记录片,真真切切向银幕前的观众展现了什么叫灾难:遍地的尸骨,已经死去或即将死去的当地居民,如潮水般涌动的、啃噬一切的老鼠……

而在记录片末尾,则是中英两种字幕和旁白:“锡金、不丹、山南藏区自古就为中国领土。人民军此番行动原本为收复被英国侵占的领土。但在这里,我们见到了惨绝人寰的末日景象。

在英印当局视疫区为弃地,置当地数以千万计民众于不顾的情况下,为了消除有关地区的疫情并对当地居民进行人道救援,我们不得不采取断然行动!

在此,我们郑重宣布:只要人民军尚在,我们就决不会让这样的景象再次重演!也决不会让当地民众再次遭受英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奴役!”

“上帝!”收到艾尔索普邮寄来的信件和电影胶片,美国总统罗斯福在看过之后,大为震惊,“可怜的孩子,艾尔索普怎么会跑到那里?!”

罗斯福震惊的不仅仅是艾尔索普在英属印度疫区的事实,他想到的是如何向英国人表明美国在此事件中的立场。艾尔索普和罗斯福有亲戚关系,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和人民军一起出现在英属印度,这意味可就够深长的了。

尽管罗斯福和美国当局确实没有与人民军有任何联系,但随着这部影片的上映,特别是艾尔索普对英印当局饱含指责语气的开场白,以及人民军最后的声明,罗斯福就是公开表明美国当局是无辜的,可说出来谁信呢?

将国务卿赫尔和总统军事助理沃森将军召来后,罗斯福先对赫尔说道:“英属印度那边出了些事情,《末日灾难》影片又会让人以为美国参与其中。此前还有消息说万吨货轮进出吉大港,你去查一下看有没有美国船舶涉及其中,尽快做出处理。另外,你可将有关情况和处理结果通报英国朋友,美国政府是严格遵守《中立法案》的。”

在35年美国通过《中立法案》后,就成立了一个军事工业监督委员会。其中,国务卿赫尔为该委员会主席,财政、商业、海军、陆军等各都部长为委员,以确保法案的实施。

赫尔点头答应后,罗斯福又对沃森说道:“老爹,依你看,英国人的行动结果会怎样?”

“老爹”是沃森的绰号,与罗斯福父亲无关。

“英国的海上力量不会遇到对手,但在陆上情况就不好说了。”沃森斟酌着说道,“人民军战力如何我们并不清楚,但此前苏联曾在他们面前摔了个跟头。而从西班牙内战中的表现看,苏联人的战斗力并不弱。依此判断,英国人或许会在人民军面前吃亏。特别是阿萨姆和吉大港一带仍属疫区,若没有足够防疫准备,恐怕英国人上岸都难。”

沃森依照常理进行的判断并没有错,但其后英国军队和人民军碰撞的结果仍让世界吃了一惊。

“我明白了。”罗斯福点了点头。待赫尔和沃森离开后,罗斯福却似赞叹、似感慨地独自轻笑道:“没想到当年的几位小朋友竟有了这样的成就。将来或许……也说不定。”

美国人在这里准备证明自己的清白,英国人却开始为疫区作战愁。在美国上映的影片很快就让英国人弄到手,并通过飞机送回了伦敦。

证实影片中的场地背景确实是英属印度阿萨姆和孟加拉东部铁路沿线一带后,看过影片的英国政要们个个脸色白。当然,也有许多忙于进行胃部运动,将存货倾倒出来的。

但不管是刚刚接任相的张伯伦,及其内阁成员,还是反对党政要们,甚至连丘吉尔这个一贯抨击政府的讨厌鬼,都没有对印度总督维克托?霍普进行指责。大人物们清楚,若非维克托?霍普封闭隔离了疫区,恐怕整个英属印度都可能会成为影片中的绝域!

“这样看来,似乎我们不该派那么多地面部队去啊。”一些人心中甚至升起了这样的念头。现在大军已经出了半个多月了,不可能再召回来,但让他们在英属印度其他地方登陆,避开疫区总是可能的。至于去疫区作战,还是由英印军解决吧。

而在这个时候,在吉大港一带的人民军却已经做好了迎战英国特混舰队的准备。

到5月下旬,所有的商船已经全部卸货完毕。但最后的11艘大小货轮却并未离开,而是就此长驻吉大港,并等待被改装成人民军第一批海面力量。这其中,有5万吨级别集装箱船一艘,3万吨级别集装箱船两艘,这是等待被改装成航母的;其他8艘从5千吨到两万吨之间不等的快速商船,则等待被改装成驱逐舰和巡洋舰、补给舰。

改装后的水面力量将在今后一段时间充当人民军海军训练舰,以及作战补充舰,人民军将来的水上打击力量将重起炉灶重新建造。

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情。眼下,陈致远等人除了备战外,还要做好迎接雨季风暴的准备。

从5月底开始,孟加拉一带就进入了雨季,来自孟加拉湾的风暴随时都有可能席卷岸上。尽管吉大港距离海边还有16公里,可若真有巨浪沿航道上涌,这点距离是不足凭的。

在陈致远、方海涛等人的调度下,人民军正利用这一带原有的和从海外运来的共计11台机车,加紧将堆积在港口附近的集装箱向内地运输。而从海外运来的1千多辆重载卡车也加入运输行列。

而带着7艘远洋潜艇从大珠山潜艇基地赶来的匡海成等人,正和带领大、小11艘商船留下的林云涛等人在孟加拉湾北部演练潜艇和水面快艇布雷,以便随后能更好的给英国特混舰队送上“惊喜”。

匡海成从31年开始就和潜艇打交道,而林云涛则是27年去美国学习航海的,两人当年也是熟识。

林云涛当年曾患霍乱,还是周恬想办法救了他一命。因其自小水性好,又受他老爹林老大影响,喜好船上生涯,赵振中就逼着他苦学英文和其他基础知识,最终在27年的时候送他到美国留学。毕业后,林云涛就带着一班人进入了华美公司的船队,往来世界各地。

随着时间的过去,林云涛和匡海成等人也熟悉了孟加拉湾的情况,并与陈致远、洪飞等人一起拟订了对联合舰队的打击方案。

现在不但是万事俱备,东南风也有了,就等远道而来的特混舰队上门“被打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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