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芳笑了起来,吴大澄有意思啊,“这个不清楚,不过大王治下,谁敢这么做?想必刘先生专办此事,定有法子,再说咱们还有御史台,也是会巡查此事的,府县不敢乱来,吴大人若对此事有兴趣,不妨去山东瞧一瞧。”
“这个…….”吴大澄也现不对了,他还穿着大清官服呢!就这么和反贼相谈甚欢,岂不怪异?
“老夫已是阶下之囚,要杀要剐,殷将军请便!”
殷芳大笑,起身道:“吴大人嘴可真硬啊,罢了,此地就让吴大人占着吧,若要什么,派人来告知我,我就不陪吴大人胡说八道了,告辞…….”
说罢,殷芳飘然而去,留下尴尬万分的吴大澄。
开封一破,破虏军南下再无障碍,殷芳让人飞报段一山,要他派兵接替朱雀驻守开封,随后,派重炮卫前往洛阳,协助曹方攻克此地,大军休整三日后,其前锋南下归德府,准备拔除这最后的钉子。
而此时,最后才动的陈道大军也迅猛南下,开始刘奇帝国的扩张,慈禧的懿旨还在路上,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皆不在本位,白虎军这一击,算是打在节骨眼上,让大清国痛彻心扉。
最先丢掉的,是苏北重镇山阳,曾国荃挂了之后,两江总督是安徽巡抚沈秉成署理,沈秉成科举出身,兵事不是长项,乱局署理两江总督,别的不说,光康梁变法,建立新军一事,他就摆不平曾国荃手下那些将领。
除了安徽巡抚有权组建的一镇兵马外,本应归属两江总督的三镇兵马基本就成了苏元春、申道、章合才几人排排坐吃果果的事情,几人迫使沈秉成将他们纳入新军体系,却又不听号令,沈秉成自然也不会替他们想法子解决物资粮草弹药什么的,而这几人也是相互看着,朝局不明,他们可不会轻易葬送手里的实力。
驻守山阳的淮扬镇总兵吴安康在与章合才的角逐中失去了镇统制的职位,作为翼长,虽说和以前总兵之权差异不大,可毕竟是不甘心的,加上章合才令他率本部兵马驻守山阳,看着有些借刀杀人的意思。
其实吴安康以淮扬镇总兵,本就该驻守淮扬府,章合才觉得这没什么,借刀杀人他没想过,损失这一翼兵马,对他并不利,只是后来的事情变得像是那么回事。
陈道出兵山阳,其意本是牵制,安徽、江苏清兵,还是江苏原曾国荃手下兵多厉害,他才不会硬来,自然是找沈秉成这个软柿子捏,准备拿下庐州府。
可越过淮河,围困山阳,却不见清兵增援,这就有些意思了,陈道担心沈秉成看出他意图,调兵庐州府,和他硬来,他急忙派人打探清兵各部动向。虽说耽搁了些时日,到也探知微妙之处,苏元春一镇兵马驻守滁州,完全不为所动,申道驻守扬州府,也是稳当当的,章合才虽说出盐城,却行进缓慢,像是引诱破虏军大举攻击,却也有不管山阳的迹象。
这三支清兵如此,江南归属巡抚衙门节制的原苏松镇总兵,记名提督张景春的一镇清兵更不可能动,看不懂清兵意图的陈道令鲁忠强打山阳。
章合才其实是寻求救援的,他一边告请苏元春、申道出兵,一边也带本部兵马,准备增援吴安康,可他迟迟得不到苏、申回应,细细一想,他算知道这二人打什么主意。
不得已,章合才想起顶头上司,两江总督沈秉成了,只要总督下令,苏、申再推诿不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只是他的求救文书和上谕一同到了庐州,本就拿这些人没办法,自己半个安徽还不知该如何弄的沈秉成自然把这个烂摊子甩给赶来上任的刘坤一,他已经不是两江总督,管不了江苏的事情。
机缘巧合下,吴安康就这么选择性的被抛弃了,而且还给了看出端倪的陈道调集兵马,全力打他的时间。
从泰安南下支援陈道的神火重炮卫彻底摧毁了吴安康拼死抵抗的决心,他不顾一切强行突围,在鲁忠万余人马的层层阻击下,本就不满一协的吴安康损失惨重,最终被鲁忠追击,全灭于白马湖畔。
山阳牵制作战取得意外结果,陈道大喜,急令鲁忠南下,他要兵抵南京,震慑江南!
刘坤一乘坐英国商船抵达上海,转道南京时,情况已经非常危险,章合才放弃盐城后撤如皋,等于把整个苏北拱手相让,盛怒的刘坤一恨不得将这几个统制一同拿办,只是大兵压境,他只能忍了,担心破虏军大军后续跟进,直接威胁到江南,刘坤一令苏元春转进六合,调张景春驻守江宁府,兼顾滁州方向,令申道死守扬州,章合才放弃如皋,转进扬州,沿海一线,被破虏军攻占并无威胁。
几个统制知道大事不好,若再不出力,刘坤一不会客气的,那都不是撤职查办的事,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将南京到扬州一线,守得滴水不漏。
鲁忠也是打精了的人,见清兵重兵严阵以待,他可不触这个霉头,明面上在高邮摆开进攻架势,私下却让霍炳昌一卫兵马绕过高邮湖,从盱眙一线杀入安徽,这边是难以有战果了,现在不仅仅是牵制住清兵在江苏的全部兵马,还占领了淮安府,牵制计划已经超额完成,虽说也多耗费了兵力,可迫使刘坤一全力防守南京,已经赚了。
混乱的局面,让刘坤一忽视了安徽的巨大危机,更不知道殷芳攻破章丘,毫无斗志的牛师韩和手下五千余人投降被俘,朱雀大军和神风正加速进入安徽,陈道已无后顾之忧,全师出动,准备给沈秉成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