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大名府地界,刘过就感冒了,用这个时代的人的话说,就是感染风寒了,但是刘过的工作责任心不是盖的,即便是身体有痒,他也坚持每天跟着赵偁和工部的技术人员视察沿途的黄河水文情况、和当地官员会晤,因此在大名府知府为他举行的欢迎宴上,刘过刘使者还喷嚏连连,鼻涕眼泪长流,让大名府的大小官员深深地为他的敬业精神折服。
晚上回到自己的行辕,刘过终于急吼吼跑进后宅,吩咐菁儿道:“快把那药弄来,这玩意儿太难受了。”
原来,离开澶州前他和蒋彪就想到了刘过通过装病来掩人耳目,因为一旦坐实王肇的罪证,他要立刻返回澶州,这里面有个时间差,他必须要保证在对王肇进行最后一击之前不被王肇侦知自己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因为王肇除了掌握着澶州的行政权之外,还掌握着澶州的厢兵,鬼知道一旦让他知道刘过等人查自己,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
说到这里,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万一王肇没问题呢,那刘过这罪不是白受了吗?
白受就白受了吧,刘大官人就当是给宫中的那位老太太、给天下臣民一个爱岗敬业形象好了,反正刘过知道,自己的举动肯定是要被人传出去的。
当然,虽然刘过有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可是,那些鼻涕眼泪,喷嚏咳嗽是实打实的,虽然引起的原因不是感冒,而是一种皇城司特质的药物,可是那感觉可是真的,刘大官人这几天没少受罪,一到后宅不用在人前演戏了,立刻向菁儿要解药。
看着刘过红彤彤的鼻子,还有眼角的泪花,菁儿好不心疼,埋怨道:“阿郎又何苦这样作践自己,非要用这种方法呢?”
“哎,我也不想啊,”刘过叹了口气说,“可是我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吗?阿嚏,快把药拿来。”
菁儿连忙把解药给他,但是刘过的这种症状是由药物引起的一种过敏反应,即便是有解药,也要过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所以在用了解药后,他还是要遭罪一阵。
第二天,很有敬业精神的刘过又出现在了工作的第一线,好在有前面澶州的例子在,这大名府的工作只要按方抓药就好,没有像澶州刚开展工作那会儿步履维艰,况且,还有赵偁这个得力助手在。
在澶州的第四天,有个从澶州赶来的人混进刘过在大名府的行辕,然后又装扮成刘过的侍卫,出现在了刘过的面前,刘过一看那人长相,便认出是王三,连忙把他引到一个无人地方,小声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有结果了?”
王三连忙答道:“启禀刘使者,已经有结果了,那王肇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接着他把自己知道的简要对刘过说了一下。
刘过听说住在澶州灾区常平仓附近的数十个人在一夜之间从人间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还是有些不相信道:“你是说那些人很有可能都被王肇灭口了?”
“不错。”去调查那些人的就是王三本人,对这个自然最有言权,言之凿凿地道:“那天刘使者让我去调查吴勇的事,无意中听到有人说了黄河刚决口时清丰县的常平仓并未受灾的事,这次小的专门去调查,突破口便放在那些住在常平仓附近的百姓身上,结果当地人告诉我,几天前那些人还在,可是就在刘使者离开清丰县的第二天,他们所有的人忽然全部被迁走了,我再调查这些人的去向,便没有结果了,所以小的斗胆怀疑,他们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因为地方官府按照刘过救灾章程将灾民集中安置,所以每一户人原来住在什么地方,之后又去了什么地方,脉络十分清晰,听说这些人忽然一夜间从人间蒸,刘过也觉得被灭口的可能性最大。
同时,刘过还想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自然对方知道把这些人灭口,那么说明对方已经知道有人在调查这些事情,自己这次真的能做到攻其不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