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过点了点头,猛然醒悟过来,惊喜道:“你说什么,雨霏进京了?”
“是,半个时辰前刚刚秘密入京,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芄兰尚未说完,刘过便站了起来,着急地道:“快拿身下人的衣裳过来,我要乔装去见她。”
芄兰幽幽叹了口气,她虽然早就想到了是这种结果,可是还是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起身去给刘过找衣裳。
刘过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王雨霏,颇有些迫不及待,正在这时,忽然绿衣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给刘过说:“阿郎,宫中来人传话,官家宣您马上进宫。”
“啊!”刘过呆住了:怎么这么巧!
绿衣催他道:“阿郎,那人说官家让您立即进宫,似乎是有什么大事生呢。”
刘过迟疑了片刻,毕竟国事要紧,只好强压住强烈想要见王雨霏的欲望,马上更衣进宫去见赵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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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端坐在御案后面,脸上的神情时而紧张、时而兴奋、时而又有些迟疑不决,阴晴不定,在他面前的御案上,放着一本蓝绸封皮的奏章,正是邓润甫呈上的那本。内侍乐士宣、黄小四等人垂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有个小黄门迈着小碎步走进来,躬身道:“官家,天章阁待制、侍读学术刘过觐见。”
赵煦一个激灵,不假思索地道:“宣。”
“是。”小黄门连忙退了出去。
早上朝会上刘过当中拒绝了中书舍人一职,驳了皇帝的面子,这时心中难免有些惴惴,进来后躬身施礼道:“臣刘过拜见官家。”
赵煦道:“刘侍读不必多礼。”将桌上的奏章递给刘过道:“刘侍读请看这个。”
刘过恭敬地接过那本蓝皮封底的奏章,狐疑地看了赵煦一眼,只见小皇帝满脸都是紧张兴奋,根本就没有要怪罪什么人的意思,这才安心。
刘过小心翼翼地翻开奏章,入眼是一手漂亮的行楷字,上面写着:“臣邓温伯斗胆进言:自古欲成功业者,在兄弟相继、父子相承也,昔武王能广文王之声,成王能嗣文、武之道,开周八百年江山,惠文子承父业,秦国始霸,先帝励精图治,变法图强,故百姓安居,国库充盈,四邻畏服,奈大业未成而山陵崩,圣上继统,宣仁摄权,光、弼用政,尽废新法……”
接下来邓温伯列举了神宗时国家如何如何强盛,新法被废后大宋又是变得如何如何羸弱,然后写道:“臣闻孝道乃百善之,匹夫尚知子承父业,光宗耀祖,陛下贵为天子,臣民表率,能不垂范天下,以尽孝道否?而欲尽孝道,莫不以秉承父制,推行新法……”
这本洋洋洒洒、文采斐然的奏文,提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