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昨晚熬夜修改被批注过的经义,又做出了一篇新的,正捧了经义给顾景云看,顺便请教两个他昨晚做经义时想到的新问题。
静翕见师兄眼底青黑,就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小脑袋道:“大师兄,你又熬夜,小心变成熊猫眼,以后再也养不好了。”
“又是跟师娘学来的话?”赵宁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拿一个小馒头堵住他的嘴道:“那叫猫熊,不叫熊猫,而且你见过它吗你就说我像它了?”
静翕拿下馒头正要说话,赵宁就挥手道:“行了,赶紧吃东西吧,师兄我的马车一刻钟后出,你们要是赶不上今儿就跑着去吧。”
静翕再不敢多嘴,连忙吃早饭。
每天早上都是赵宁接送他们去书院,而顾景云和黎宝璐是先生,可以晚点去书院,俩人通常等他们走后安排完宅子里今天的事才会动身。
今天自然也一样。
黎宝璐让红桃等人去把赵宁所住的院子再洒扫一遍,确定没有疏漏后才走。
顾景云和黎宝璐下午都没课,所以上午的课一完就回家,顾景云今天下午文华殿有大课,不仅二三皇子会去,太子殿下也要去听,所以他回来后午休片刻便启程往皇宫里去,而黎宝璐则坐在家里等着赵宁把贵客接回来。
赵宁直到站在城门口都不知道他要接的是谁,一连傻逼的站在马车下望着来京的那条土路上的滚滚灰尘。
赵宁挥了挥扑到眼前的灰尘,一脸无奈的看向顺心,“顺心你说,先生他到底让我来接谁?名字没有,徽号也无,连何时到的都不说,这让我怎么接?”
您不知道,我知道啊!
顺心满心兴奋,却压抑住情绪道:“先生既然不说,那就表明您只要往这儿一站,我们接的人就知道您是来接他们的,您就只管站这儿就行。”
赵宁就翻了一个白眼道:“爷还不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聪慧了。”
顺心嘿嘿一笑。
赵宁忍不住蹙眉猜测道:“重阳将至,莫非来的是我曾见过的老者?所以先生让我在这儿站着迎候?可也没必要瞒着我名字呀……”
顺心紧闭着嘴巴不说话。
赵宁叹气,“重阳就要到了,我也不知祖父他老人家今年还会不会去登高插茱萸。”
“您放心,肯定会去的,就算老太爷不去,老爷抬也会把老太爷抬去的。”
他们那一片就一座小山丘,每次老太爷还是坐着藤椅被抬上去的,抬上去喝杯菊花酒,插一把茱萸再抬下来,丁点劲儿不费,为啥不去?
尤其是在他们家大爷还考中举人的情况下,那可是他们村,他们赵家的独一份儿啊,必须得去!
顺心边腹诽边踮起脚尖往来京的路看,远远的,以免镖旗迎面飞扬,上面的字撞入眼帘。
顺心眼睛一亮,瞪大了眼睛看,镖队越来越近,他直接略过前面的镖师往后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坐在车辕上的青年。
他眼睛大亮,一把拽住自家大爷的胳膊,激动的往前指?
“怎么了,怎么了?”赵宁被他拽得差点摔到地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队镖局压的镖队,灰尘满天飞,啥也没看到。
他移开目光,继续去盯着那些看着还不错的马车,嘀咕道:“先生要接的人还没到吗,还是我们错过了?”
“爷,我们接的人到了!”一直憋着的顺心总算是忍不住兴奋的叫了出来,扯着赵宁让他往前看,“您看那是谁,您仔细看!”
赵宁眯着眼睛去看那队镖队,目光在一个又一个人脸上划过,当扫过一辆马车上坐的人时他习惯性的一扫而过,然后研究微微瞪大,目光又扫了回去。
他仔细地盯着车辕上的,半响方瞪大了眼睛。
车辕上的人也看到赵宁了,兴奋的朝他挥手,大叫道:“三叔,三叔,青哥儿在这儿啊。”
赵青跳下车辕,扯着马车就蹦过来,脱离镖队一溜烟的跑过来,高兴的大叫道:“三叔,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你看,我把三婶都给你带来了。”
车帘“唰”的一声被扯开,一个红着眼眶的少妇正探出头来,满脸激动又一脸羞涩的看着他,“相公!”
赵宁张大了嘴巴看她,连灰尘飞进嘴巴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