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咱们能动的那些钱和布帛差不多都已经换成了白银和黄金,”谢坚翔小声的说,“现在就差最后那三万贯,就全都做好了。”
“我知道了”周绍德考虑了一下,“那三万贯我已经安排人从黄州运过来了,很快就会送到的。你说的那个抵押的事情……”
“您放心,我都已经跟县里的大户说好了。”谢坚翔依然是一脸恭敬的说,“等那些钱运来之后,咱们就把它抵押成金银,然后就是万事俱备了。”
“到时候我就可以连升三级了?”
“没错!”谢坚翔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到时候您就可以连升三级了!”
“哈哈哈哈……”周绍德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谢坚翔的肩膀,“你放心,老谢,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县尊您放心!”谢坚翔嘿嘿一笑,“我帮您还不就跟帮助我自己一样吗?”
李泉在无奈的被那个獐头鼠目的县尊勒索了几贯钱的报名费之后,终于通过了初试,然后接下来李泉得知,复试并不是在黄梅县的县城里,而是在距离黄梅县县城不远的一个叫回龙观的道观里。
按照那个县尉谢坚翔的原话就是,这些东西是要送给楼观道的老神仙岐平定的,所以最后挑选的工作,都会由楼观道的晨溪道长来完成。所以,所有进入了复试的古玩店老板们,都需要把自己的那些进了复试的古玩先暂时寄放在县衙里,然后县衙统一送到回龙观,让晨溪道长挑选和淘汰。
这一下,李泉终于顶不住了。
要知道,他带来的这些古玩,如果换算成钱的话也有数千上万贯啊,这还是在古玩行当不景气的现在,要是搁在大隋朝的时候,不说别的,就是他带来的那个汉代的黄玉如意,一件就值个好几千贯的。
这要是放在观里,坏了或者丢了,算谁的?
面对这帮古董店老板的疑虑,那个县尉回答的方案是……打白条!
就是周绍德会给诸位古董店的老板打一个欠条,而且每一张欠条上,签的都是周绍德自己的名字,而且还盖着县衙的大印!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个县尉站在李泉他们的跟前,抖着手里的一张白条,“这上面是什么,这上面是什么?这是我义丰县的县令大印,你们放心,不管是东西在观里坏了,还是丢了,我们周县尊都包赔的!”
看在县令的大印的份上,关键是现在古玩行实在是不景气的背景下,最后李泉他们只能无奈的把自己手里的古玩交到了县衙里,换到了一张周绍德亲笔签押,并且盖着县令大印的白条。
“县尊,县尊……”谢坚翔拿着一把白条,一溜小跑的进了周绍德的官衙,“这是最后的一批了,只要您签完了字,用完了印,所有事情就都完了!”
“老谢……”周绍德一边在这些白条上签字,一边有点心虚的问了一句,“你确定这样能行?”
“没关系!”谢坚翔一挥手,“所谓民不与官斗,等我……啊,不,等县尊您施法完毕之后,我们把这些玩意原样退回去,说不买了,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呢?”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周绍德拿出了县令的印章,在白条上按了下去。
“您觉得哪里不对劲?”谢坚翔带着诡异的微笑问了一句。
“不知道!”周绍德摇了摇头,“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这就说明县尊您快要高升了……”谢坚翔利落的把周绍德打的这些白条都收了起来,对周绍德说,“对了,县尊,您家里送来的那三万贯什么时候能到?”
“就这一两天吧!”周绍德接着又问了一句,“老谢,这些钱可是我抵押变卖了祖产得来的,你说要是万一……”
“您放心吧,县尊!”谢坚翔巧妙的回答,“晨溪道长已经跟您都说过了,这种施法是不会损害到这些金银财宝,玉器古玩的,您有什么好怕的呢?”
“是啊!”周绍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难道是我想的太多了?”
“这就是第六感啊!”在黄梅县城的酒楼上,王鸿用很小的声音对谢坚翔说,“也就是去掉色声香味触之外的感觉啊!有些人的第六感是很灵敏的,谢县尉你一定要谨慎,不要被县尊的抓到什么把柄啊。”
“你放心!”谢坚翔得意的回答,“他抓不住什么把柄的。”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谢坚翔来说,整个黄梅县里,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已经被晨溪道长用过一次法术的王鸿值得信任了。因为就算是王鸿想要再让晨溪道长给他施法,晨溪道长都不会这么做了。
人的心智里,七窍堵个一两窍无所谓,但是堵的多了的话是要出人命的啊!而王鸿本来也就是七窍通了六窍的货色,结果上次又堵了一窍,再来一次的话肯定稳死啊!而且这个王鸿是那种小富即安的人,没有什么大志向,更加不可能冒死再来一次了。
“那些钱和古玩都准备好了吗?”王鸿又问了一句。
“嗯!”谢坚翔得意的说,“我已经跟洪雷洪大郎说好了,三万贯全部换成金银,明天等周绍德家里的钱一运到,我就直接带着十万贯的金银和玉器去找晨溪道长,让他给我施法,等施法完了之后……”
“那我就要叫你一声谢县令或者谢别驾了……”王鸿举起了杯子。
“不用,不用……”谢坚翔笑的极其虚伪,“还没有升上去呢,要叫的话,也要过两天任命下来了之后,才能这么叫啊!”
“唉!”王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早两天,晚两天不是都一样的吗?老谢你啊,真的是太谨慎了啊!”
“哈哈哈哈……”谢坚翔志得意满的大笑了起来,在他身边的王鸿也是满脸带笑的看着他,就仿佛是一只猫在看着一只耗子在自己的眼前向着油缸爬过去一样。
“怎么会是谢县尉……”晨溪道长一脸惊讶的看着谢坚翔,“如果贫道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周县令找贫道要求施法的吧?”
“这个……”谢坚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真人,是这样的,因为县尊没有凑够金银玉器,所以他现在还在凑。而谢某也算是小有身家,所以……”
“你当贫道是什么,傻瓜吗?”晨溪道长的嘴角漾出了一抹微笑,“抱歉,谢县尉,贫道不会帮你这个忙,你请回吧!”
说着,晨溪道长已经站了起来,一扬拂尘,“童子,送客!”
“真人开恩啊!”谢坚翔扑通一声就给晨溪道长跪了下来,“真人,请您一定要开恩啊!”
“谢县尉……”晨溪停住了脚步,回头为难的看着谢坚翔,“你这样,是让贫道难做啊!”
“真人……”谢坚翔在地上膝行了几步,然后一头扎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晨溪道长的大腿,“真人您要是不帮我这个忙的话,我肯定会被周绍德害死啊,真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你说什么?”晨溪一扬拂尘,冷冷的回答,“什么浮屠?”
“真人我错了!”谢坚翔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真人啊,看在某对真人一直恭敬有加的份上,还请真人救我啊!”
“唉!”晨溪长叹了一声,“也罢……只要谢县尉你答应贫道一个条件,贫道就破例为你施法一次。”
“什么条件,您说?”谢坚翔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抬起头。
“此事完毕之后,谢县尉你需要再行寻找十万的钱财与珍玩,与周县令了了这段因果!”晨溪道长认真的说,“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者,必然自毙!你明白了吗?”
“是,是!”谢坚翔连连点头,“我一定这么办,我一定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