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招来三十来人,正喝茶解渴的谢临江见他亲自带人清点,不解的问:“王爷,各位大人不就送些生活所需之资吗,何须记得如此详细。”
李星洲和与他随行的新军汉子都笑起来,那新军汉子道:“谢大人,天下可没有这么重的米面。”
“让谢公子见识见识各位大人的‘生活所需’品。”他开玩笑道。
“是!”新军汉子咧嘴,从腰间拔出钢刀。
新军的刀都是工具钢打造的,铮亮如同镜面,强度韧性极好,新军军士反手一刀麻利的划开面粉袋子,精细面粉纷纷淌出来,不一会儿袋子瘪了半边。
军士弓腰用手一掏,顿时哔啵几声,一堆白花花的银锭就滚落出来,堆成一小堆,至少有几百两的样子。
谢临江目瞪口呆。
军士又拎起手边一把上好老梨花木的四出头椅子,用力一踩其中一脚,椅子脚应声而断,几根金条就掉落出来,原来里面是中空的。
“现在谢公子明白我为何要记清楚了。”李星洲笑道。
“他们......他们怎能如此,怎能如此!”谢临江气愤道,然后又问:“王爷明明知道,为何......为何还要收下,王爷本该,本该......”
见他痛心疾,李星洲大笑,拍拍他肩膀道:“我不收银子,他们怎么能放心,不放心又怎么会为我做事呢?”
谢临江说不出话。
李星洲认真道:“胸有正义是好事,但声张正义未必就是真的正义,如果正义那么简单,就不用无数人前仆后继了,舍命捐躯了。
江州眼下局面,要一步步来,记下这些东西是谁送的,是为让这些人安心,告诉他们本王知道是谁送的,他们一旦安心,就能为我办事,等到事情结束,再慢慢秋后算账。
再者,这些东西记下来,哪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哪些人靠不住,本王心里便有数了。”
谢临江听了微微张嘴,久久不语,最后拱手道:“王爷英明!”
随即,李星洲便叫来王珂,将礼品名单给他,并让他列出哪些没有来送礼的官员名单。
正午,终于来了不送米面的人,就是他的岳母,阿娇的母亲。
她带着丫鬟还有家丁,给他送来一些衣物,几罐好茶,还有一些老蜂蜜,又嘱咐他若有什么不方便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王家大寨找她,然后才离开。
......
送走岳母之后还没来得及吃饭,厢军指挥使参林已经等候多时。
李星洲一进大厅,他立即单膝跪地道:“宁江府厢军统领参林拜见冠军大将军京北转运使平南王!”
他是武人,所以只述武职。
李星洲见他一身甲胄,四十来岁的样子,应该是参吟风叔叔一辈的,虽然着甲,但背甲和肩甲都系歪了,应该不是经常穿戴。
“王爷恕罪,属下本想昨晚就来拜见,可最近江州一带到处闹匪患,实在抽不出身来......”
“起来吧,坐。”李星洲道,随后开门见山的说:“今日找你来是因本王想调用宁江府厢军。”
参林连忙拱手:“王爷是京北转运使,我等自然听从王爷调遣,但有所命,在所不辞。”
他点点头:“不过你也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也没什么危险,如今江州厢军有多少人马?”
“回王爷,江州厢军在籍册者五百四十三人,编为一营五都,还有辅兵、杂役等,拢共八百多人。”参林道:“不过辅军还有杂役时常变动,属下也不知实数.....”
听他这么说,李星洲点头,心里对这个参林高看一分,他既能记得这么清楚,那说明他可能并非酒囊饭袋,还是关心厢军军务的。
李星洲郑重道:“厢军统领参胜听令。”
参林连忙单膝跪地:“属下听令!”
“令你部自后日起,每日派出一都人马,披甲带刀枪卯时之前到我府外听候调用,不得有误。”
“得令!”
李星洲道:“重复一遍我的命令。”
“从后天早上起,每日派一都人马,披甲带刀兵入城,卯时之前到府外听候王爷差遣。”参林重复。
“嗯,起来吧。”
参林又问:“王爷要马军吗?”
“不用,寻常步军便可。”
“王爷莫非是想用厢军擒捕贼人?”参林小心翼翼的说,然后担忧道:“王爷,恕属下多嘴,若真是如此,厢军擒贼可不比衙役啊,再者一身甲胄,哪还追得上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