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下人奴仆,浩浩荡荡七八辆车。往祖坟方向驰去。
往城外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
祖坟占地极广。绿树婆娑,芳草萋萋,有土坡有溪流。
据说此处是请了风水大师看过的,真正的阴宅宝地。可佑后世子孙平安富贵。
乔家后来迹之后,又在祖坟旁边高价买了地,又找人修整过,真正的风景秀丽。不知情的还以为到了某个风景好的名胜之地。
祖坟中轴线上是嫡系坟茔,往两边是嫡系旁支庶支,再远些是旁系的旁支庶支。
但凡嫡系坟茔都是青砖石修砌的拱圆,又用青石圆了圈,铺了地,设了石阶,成人高的墓碑前还砌了放供品的石桌。
坟前都植了松柏,一左一右。
旁支庶支就没有这样的了。有些也不过是用土修了圆罢了。连碑文都刻得浅浅看不清。
琬儿自到了这个地方,就有些害怕,紧紧拽着乔明瑾的手不肯放开。
乔明瑾便牵着她缓缓地走。
乔父自下了车,眼眶就泛了红。找到乔兴存的坟茔时,就扑倒在台阶上哽咽了起来。
蓝氏只默默地在坟茔四周转了一圈,便盯着高过她的墓碑久久不语。
乔明瑾等人帮着把供品摆放好,便照着看守坟茔的家奴的指示又跪又拜。
最后又指示明珏和明珩给乔兴存的坟茔添土给墓碑描红。乔明瑾则和明瑜、明琦、乔母帮着烧纸钱。
等纸钱燃成灰烬,乔父还跪在坟前喃哀哀凄凄低语。
乔明瑾往蓝氏和乔父那边看了看,便拉着一家人往后退了退。
直到拐个弯看不见二人的时候,才听到乔父的悲声传来……
半个时辰后,蓝氏哑着嗓子唤他们过去撒酒收供品。
指着乔兴存坟茔旁边的空地给乔明瑾看:“那个地方是留给祖母的。”
乔明瑾喉头一哽。
人活一世,也不过到最后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活着时当珍惜。
便上前扶了蓝氏。
一家人又到乔向有和方氏坟前拜过。
又按习惯,在坟茔前分吃了供饭和供肉,又略歇了歇,这才登车离开。
再隔日,又是一早,一家人又齐齐往城外的宝相寺去做三天道场。
因着昨日乔景岸一家跟了去祭拜,得了族里的夸赞,这天往宝相寺去,方、刘两房人也纷纷携妻带子大包小包的同往。
一时之间,祖宅的马车都不够用了。还临时从族长和几个族老家相借了几辆。
因为要在宝相寺住两个晚上,故随行包裹很多,随行人员也很多。
乔明瑾出门前往那两房人那边瞟了瞟,现那两房人连妆匣子都带上了。
明琦见了还翻了白眼。她也只不过带了一套换洗衣裳罢了,跟明瑜的衣服放在一块,一个包袱皮都装不完。不明白带妆匣去打扮给谁看。
一家人的出行,自然引起了益州城里各家各户的关注。
不出半日,几乎益州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都知道乔家嫡系大房回来了。这是去为亡父做道场的呢。
乔家嫡房空虚,家主二十多年未扶正室,知内情的人可都关注着呢。这嫡房乍一回归,前来打听消息的人可不少。
而蓝家自多年前落魄后,早已搬出益州城,至城郊的庄子上过活了。
今天乔家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自然也知道了消息。
蓝家,蓝安泰的妻子史氏听到大儿报了这个消息之后,兴冲冲地跑到丈夫的书房。
“听说了吗?你大姐回来了!”史氏一脸的欢喜。
孩子的姑婆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家子。乔家家主自然是大姑奶奶儿子的。他们蓝家有希望了,可以回原来的蓝家大宅去了!
这乡下她可真是住得烦了。
蓝安泰淡淡地撇了妻子一眼,目光又投到手中的书卷上。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看看看,整天手不离书,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考中进士,授官进爵。倒是月月买笔买墨,几个孙子都多久没裁过衣裳了?”
蓝安泰的书被抽走,气急,喝道:“别在那胡搅蛮缠!我这都几个月不曾买笔墨了!若不是你把家里的银子拿去放印子钱,咱家哪里就落到这个地步!”
史氏气急,扑上去抓挠他。
蓝安泰早受过此待遇,身子一偏便躲了过去。
史氏挠抓不到,气急大骂:“你倒好意思怪我!若不是你屡试不中,咱家能破败了?要是你跟你大哥一样早早授了官,如今咱一家还在吃香喝辣呢!”
“你倒好意思提我大哥!”
“我为什么不敢提?”
蓝安泰气得胸膛起伏得厉害。被妻子激得想起前尘往事,一阵恍惚。RS